今天,筆者想和大家分享我的普陀山之遊。晨五時起牀,一整天的普陀山之遊,也算是一次體力和毅力的考驗。預定三天遊程,今天開始,實際上僅兩天而已。開往沈家門的機輪於七時離埠,還可就近再遊覽一個地方。忽然想去“潮音洞”。昨天找不到,今天偏想再試試。問明方向,趕早出發。晨風習習,遍體生涼。山中黎明,清新異常,四周景物分外明晰,有一種奇異的空靈之感。走過解放後修築的公路,從後山翻到前山。
田滕旁,有人元氣充沛地大聲吆喝。原來是個滿臉絡腮鬍子,身體健壯高大,年近七十的拐腳老和尚。他揮舞雙手,驅趕着田頭的一羣麻雀。後來又響起一陣響鑼,還是那個老和尚,他乾脆用敲鑼代替吆喝了。在這寂靜的夏之晨,未免大煞風景。隨後又舉步登臨佛頂山的極頂,一路上白雲繚繞,一派煙樹,縹縹緲緲。及至登上圓而平坦的山巔,四顧海闊天空,極目無邊。俯瞰山下,千步沙在指顧之間,彷彿孩子們玩的沙坑。潮聲拍岸,清晰可聞。喝了粗竹筒引接的山泉,清涼之至,深感不虛此行。
終於找到了潮音洞,在龍灣之麓。洞深三十餘丈,巨大的洞口形似天窗,照得洞底通明。潮水奔騰入洞,洶湧湍急,反覆撞擊着嶙峋的巖洞底層,浪花飛進四濺,聲如轟雷,不絕於耳。洞口圍着石欄杆,遊客可憑欄俯視。崖壁上刻有“聽潮”兩字,與“觀海”相對。這一帶經常是畫家們取景的所在。
最後,遊罷潮音洞,入紫竹林,繞禪院一週,踏着積年的滿地竹葉,響起一片窸窸窸窣的足音,別有一番情趣。轉眼間已近開船時刻,再也不能戀戀不去了。趕到碼頭,潮水尚未漲起,旅客先搭小舶板擺渡,然後登上小火輪。七時半開船。我倚着船欄頻頻回顧。普陀山漸漸遠去,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以外。可是那海島上彷彿與世隔絕的境界,宛若籠罩着幻異的靈光,依然在我的眼前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