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今年上半年的北京古典音樂演出從線下搬到了線上。作為京城古典音樂演出的重要舞台，國家大劇院的線上音樂會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從“春天在線”系列的四場音樂會到如今正在進行的“聲如夏花”系列音樂會，成了每個週末很多樂迷的精神食糧。截至發稿前，國家大劇院“春天在線”“聲如夏花”系列線上音樂會13場演出累計點擊量達到4.2億次。疫情期間，“藝術+科技”的融合，填補了觀眾不能在場的遺憾，高雅藝術藉助線上科技的傳播手段“飛進”了尋常百姓家。
■新探索
演出線下到線上，其實更難了
這兩個多月的線上演出，不止一位國家大劇院的工作人員感慨，比疫情前的線下演出工作量更大，難度也更大了。因為策劃製作一場線下演出，對於大劇院的藝術家以及工作人員來説已經輕車熟路，但是一場完整的線上演出，則需要大劇院多個部門聯動，就演出策劃、排演、推廣等問題進行統籌分工，才能在短時間內將精彩的演出通過互聯網準確無誤傳遞到觀眾面前。
“五一”小長假期間的“春天在線”系列收官音樂會，堪稱是一場“大考”。觀眾口中“明明隔着屏幕，怎麼感覺像置身音樂廳一樣”的背後，離不開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和錄音、攝影、導播等專業團隊協同合作。為了給觀眾呈現360度的環繞立體式音效，國家大劇院頂層花瓣廳小小的場地內足足安放了16路話筒。由工作人員遠程控制的遙控軌道機器人攝像機、8米長的攝像機搖臂、VR攝像機等技術的應用，保證了這場線上音樂會“每一幀都是一幅畫”。
為確保音樂會完美呈現，這兩個月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樂手們化壓力為動力，反覆排練，精雕細琢。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總經理任小瓏介紹，每次試錄，都是不斷溝通的過程，一個樂句需要畫面的配合和聲音的呈現，鏡頭是否舒服，能否精確反映作品想表達的情感尤為重要。
■新“在場”
有導賞的音樂會，更接地氣了
此前的在線音樂會，很多觀眾對於曲目以及藝術家信息的瞭解，僅僅是通過演出前草草瀏覽演出小冊子獲得的。此次國際大劇院的在線音樂會，“春天在線”系列從第一期開始，每一期都有神秘嘉賓導賞，普及音樂知識，讓古典音樂更接地氣。著名主持人白巖松、周濤等出現讓觀眾驚喜不已，這種跨界導賞為線上高雅藝術直播帶來了高人氣。國家大劇院音樂藝術總監呂嘉、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總經理任小瓏和首席樂手們也紛紛對演出曲目、演出場地和樂器知識進行講解。
觀看線上演出時，觀眾可以以評論、彈幕或點贊等形式參與其中，互相學習，相互探討，增強觀演體驗。觀眾的“在場”參與反饋，是以往的線下演出所不能比擬的。5月23日晚，國家大劇院“聲如夏花”系列線上音樂會迎來了首場合唱專場，值得一提的是，這場在線音樂會，評論區裏竟然出現了好多小學生的身影。
國家大劇院“春天在線”“聲如夏花”系列音樂會的成功上演，讓“演出在線化”越來越為觀眾所接受。國家大劇院相關負責人表示：“未來線上演出可能會成為一種常態化的演出模式，而如何給觀眾最佳的觀演體驗，如何在演出主題和形式策劃上更具吸引力，如何通過鏡頭語言賦予演出更豐富的視覺體驗，這些都需要我們進行不斷的思考與完善。”
■新可能
今天線上觀眾，明天古典樂迷
線上演出不受時間和空間限制，對於演出方來説，可以選擇在能夠容納千人的劇場內表演，也可以在景色宜人的室外場景，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演出成本。就國家大劇院而言，作為國家表演藝術中心，人民性、藝術性、國際性一直是宗旨，線上免費播放是大劇院公益性的重要體現，是普及推廣高雅藝術的重要途徑。
古典音樂界的共識是，現場演出的魅力是線上觀演無法替代的，喜愛現場感的觀眾還是會選擇走進劇院，更加真切感受藝術魅力。儘管技術手段在不斷進步，但音樂評論人張燚也直言，“手機音樂會就音質來説距離CD尚遠，至於樂波分層湧來的‘劇場感’更可以不提，別看電子視聽技術發展迅速，再過30年也沒有可能還原出優秀劇場的聲場效果。”
疫情當下，所有的劇院面對“空落落的觀眾席”都不免悵然。從目前的情況看，線上演出的模式更加貼近年輕人的社交模式，這給高雅藝術的普及推廣提供了新的機遇。不過，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線上音樂會，更多是疫情期間的權宜之計，更深層的意義在於拋磚引玉，吸引更多的人關注和喜愛高雅藝術，今天的線上觀眾變成明天的古典樂迷。（記者 徐顥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