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一天:尿毒症女孩街邊擺攤攢錢自救

當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孩時,你一定不會想到,她的人生充滿磨難。這個女孩名叫賈瑞霞,1991年出生,來自陝西省榆林市府谷縣。(圖/文 華商報記者 陳團結)

賈瑞霞剛剛出生月餘就被遺棄,幸好養父母收養了她,給了她一次再生的機會。但是兩年後,養父母離異,讓她徹底成了一個沒孃的孩子,養父靠種地打工撫養她。

父親在外打工時,賈瑞霞和年邁的奶奶朝夕相處,相依為命。賈瑞霞5年級時,一次因全身浮腫去醫院檢查,醫院診斷她患了腎炎。一年後腎炎加重,確診為尿毒症,她不得不去醫院做透析,後來只能放棄上學,一心治病。

2007年,賈瑞霞開始做血液透析。2009年12月25日,賈瑞霞在社會各界幫助下,花了30多萬元在西安交大一附院成功進行腎移植手術。一年後,她像正常人一樣開始工作,做起了汽車銷售,她在工作中漸漸得到了大家的認可。沒想到去年冬天不幸再次降臨,醫院經檢查後確診她換了五年多的腎臟失去功能,必須再次進行換腎。

被確認需要再次換腎時,賈瑞霞絕望了,她曾埋怨上蒼為何如此不公。她一度抑鬱,甚至想到了自殺。她去拍攝了一套寫真照,想着這是她留給世界的一個紀念,如今,這套寫真照片擺放在桌子上。


“父親年紀大了,因為給我治病,背也比同齡人彎得厲害。父親這20多年一直都在為我操勞。”説起養父,賈瑞霞難過的流下眼淚。

最終,這個堅強的女孩沒有放棄生命,她覺得自己應該勇敢地活下去,最起碼不要讓養育自己的奶奶和父親傷心。她還想要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恩,不能一走了之。因為腎源緊缺,家裏也無力再承擔鉅額治療費,目前瑞霞只能靠血液透析維持生命。

“即使明天走向死亡,今天我也要努力,努力和正常人一樣活着。”賈瑞霞決定為自己年輕的生命搏一搏。

於是她決定在街邊擺攤售賣陝北小吃“橫山辣腸”,“只要我勤勞堅強,一定可以活出不一樣的人生,而不是不幸的人生。”賈瑞霞正在一張摺疊桌前切香腸,不時停下來歇歇,她説:“剛剛做完透析,身體虛得厲害。”

這個房子是她和一個朋友合租的,兩人共用衞生間、廚房。身旁的小狗不時汪汪地叫着,賈瑞霞説,這狗是一個朋友送的。一位網友得知了賈瑞霞的故事,前來看望她,還帶來了禮物。


一切準備就緒,賈瑞霞坐在牀上休息,等待着夜幕降臨,出去擺攤。

賈瑞霞把切好的香腸一箱箱抱下樓,放在樓門口,然後再推出放在樓道里的烤腸專用車,車子裏有液化氣罐、烤爐和製作所需的輔料。下台階時,她用身子把車子抵住,慢慢移動,以免發生意外。

昏黃的路燈下,賈瑞霞推着寫有“橫山辣腸”的推車快速穿行着。她找好位置快速地支好車子,這時買辣腸的人已經排起了隊。

她擰開液化氣罐,開火,取出香腸和輔料,挨個擺放整齊。等油開後,她慢慢地把香腸放進去,幾分鐘後把炸好的香腸用漏勺撈出,放在不鏽鋼盆子裏,快速抹上辣子醬。製作橫山辣腸時,油炸的火候和醬料的多少都很講究。

“每天晚上7點出攤,正常情況下一晚上能賣兩三百元。生意不好時,最少的一次只賣了80塊錢。”隨着她賣辣腸自救的事情傳播開來,附近的學生、市民紛紛捧場,她賣辣腸的收入也是一天天上升,現在每天的營業額已達上千元。每天她的表妹下班後也會來幫忙。


11月22日,西安下了第一場大雪,賈瑞霞冒着鵝毛般的雪花前往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血液科,此時她的臉龐已有些浮腫。

走進透析室,她先稱了一下體重,現在她僅有47.5公斤。像往常一樣,她找到自己病歷,看着牀上的透析機的型號是FX80,她讓護士給她換成FX10,因為透析機的型號不一樣,價格也就不一樣,這樣能節約48元。

很快護士熟練的扎針、啓動器械,紅色的血液開始隨着透析機旋轉,此時透析機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離。她每次透析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嘔吐,從開始到結束需要整整四個小時,她咬着牙堅持。

賈瑞霞曾在朋友圈這樣寫道:“如果有來生,我願成為一顆大樹,專心只為它人遮陽。移植了別人的器官,隨時可能排斥卻又有很多外在因素壓制着,你討厭它但又要用心保護與適應着。終究懂得人生太多無奈,此生欠債太多,讓我如何去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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