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瑪麗”“魂鬥羅”“冒險島”“敲磚塊”......這些名字對80後、90後來説耳熟能詳，作為經典電子遊戲，它們在上世紀九十年代被國內玩家熟知，成為獨特的時代記憶。如今這些遊戲依然散發着魅力，有人卻將它們用作謀取不法利益的工具。
遊戲機內置“超級瑪麗”等涉嫌侵權
2021年5月，任天堂株式會社派員至公安機關報警，稱有電商在售遊戲機內置“超級瑪麗”“敲磚塊”等任天堂公司出品的遊戲，工作人員購買了該店鋪中的多款遊戲機並對這些機器進行鑑定，確定公司從未對相關遊戲進行授權，該電商有侵犯著作權的嫌疑。
經進一步排摸，被害單位還發現這樣的網絡店鋪不在少數，分佈於國內各大知名電商平台，而且銷量巨大。
公安機關隨即立案偵查，發現其中多家店鋪都由深圳市某科技有限公司經營。2021年9月，偵查人員前往廣東深圳、佛山和江西吉安，分別對涉案公司辦公地點、生產廠房、庫房進行搜查，當場抓獲公司副總、網店運營人員等多名犯罪嫌疑人，查獲各型號遊戲機7700餘台。
2021年11月，公司老闆李某露、李某秋在家人的陪同下投案自首。
以“復古懷舊”為賣點銷量巨大
李某露交代，2012年他成立公司，後其弟李某秋加入。公司以線上經營為主，一開始代理銷售其他品牌遊戲機，2017年前後，摸索出經驗的李氏兄弟二人開始經營一款名為KH的自主品牌遊戲機，並在兩年後接手了一條位於佛山的生產線。
乘着電子商務的東風，李某露、李某秋的生意越做越大，原本家庭作坊式的企業也初具規模。案發前，該公司已經有四個運營團隊，在各大電商平台經營着十多家網絡店鋪。此外，公司管理層除了“大小老闆”李氏兄弟外，還有一個名叫劉某華的副總負責採購和行政事務。
涉案商品KH遊戲機的外觀仿自經典遊戲機，包含掌機、紅白機、電視遊戲機等多種機型，功能大同小異。
李某露交代：“我們銷售遊戲機就兩種情況。一部分遊戲機是需要插卡的，不含遊戲，另一部分是自帶遊戲的。”無論是插卡還是燒錄，內容皆是全球知名遊戲公司的經典作品，除少數不在版權期限內，絕大多數遊戲都沒有通過正規途徑得到授權。
這些“山寨”遊戲機以“復古”“懷舊”為賣點，網店頁面上往往打出“500（遊戲）合一”“1000合一”等吸睛廣告，號稱“一機玩遍所有遊戲”能讓玩家“重温童年舊夢”。依靠着低廉的價格和豐富的遊戲種類，李某露旗下各家網店的銷量蒸蒸日上。
“頭幾年，一年賣遊戲機的年銷售量在400萬左右，2016年之後年銷售達到了1000多萬，2017年達到最高峯2000多萬元，後面每年都在1500萬左右，今年到9月大概已經賣了1000萬了。從我進入公司到現在一共銷售量1億元左右的遊戲機。”在李氏兄弟身邊多年的副總劉某華供述到。
對違法行為心知肚明
如此鉅額銷量的背後是零版權成本和缺乏技術含量的生產過程。李氏兄弟的生產線功能僅限於對零部件進行組裝包裝，從帶有KH標誌的外包裝、螺絲等配件到遊戲機的外殼、核心主板，所有零件均從他處採購而來。
作為生產負責人，弟弟李某秋常駐位於佛山的工廠，他交代自帶遊戲的主板主要採購自犯罪嫌疑人馬某穩、朱某波等人的公司。
這些遊戲主板公司會在客户下單後，根據其“500合一”“1000合一”的需求找人將遊戲內容燒錄至存儲芯片內，後將芯片加工在主板上並銷售。
從芯片燒錄到主板加工再到組裝銷售，各環節的經營者都對自己違法行為心知肚明，但在司法機關上門之前，他們卻一直抱着僥倖心理行掩耳盜鈴之舉。
“李某秋曾要求我將芯片中的遊戲超級瑪麗名字改成水管工。”主板供應商朱某波説：“我沒有問原因，但根據我的經驗，應該是超級瑪麗這款遊戲很出名，涉嫌侵權，為了規避風險所以改名。”這一説法也得到了涉案公司員工的印證：“因為有同行賣盜版的遊戲機被查，所以老闆李某露通知運營把頁面廣告上的‘超級瑪麗’改成‘水管工’。”
無論是變更內名稱還是隱晦推廣，只要是違法犯罪，銷量再多利潤再厚也終究是鏡花水月。日前，上海市松江區人民檢察院以涉嫌侵犯著作權罪對李某露、李某秋、劉某華等犯罪嫌疑人批准逮捕，該案還在進一步偵辦中。
記者 佟繼萍 通訊員 顧承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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