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自救“兩手抓”能否“兩手硬”

5個月前,被複飛無望拖累的波音最終做出了停產737Max的決定,及時止損成了當時波音最好的選擇。但後續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波音的預料,疫情暴發,全球航空業遭遇毀滅性的打擊,波音也一度被傳接近破產危機。令人意外的是,就是在這個背景之下,波音突然宣佈恢復737Max的生產,與此同時,波音也傳來了裁員的消息。業績壓力之下,波音似乎想從壓縮成本和提高產量兩方面尋求破局,只是效果如何,或許就要交給時間驗證了。

當地時間27日,波音宣佈恢復了737Max機型在華盛頓州倫頓工廠的生產,在給北京商報記者的回覆中,波音稱737項目開始以低速度製造飛機,並採取了十多項提高工作場所安全和產品質量的舉措。波音民用飛機集團737項目副總裁兼總經理沃爾特·奧迪修表示:“我們一直在改進生產系統並使其更加強大。這些舉措是創造737 MAX最佳製造環境的新步驟。”

737Max的經歷一波三折。此前737Max系列飛機在半年內兩度墜毀,共導致346人遇難,由此737Max被全球“拉黑”,至今復飛無望。去年末,波音宣佈,因無望拿到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發放的適航證,波音做出了難以繼續生產的判斷,決定自今年1月起,暫停737Max飛機的生產。雖然如今波音恢復737Max的生產,但FAA仍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項目的工作仍在繼續,我們拒絕推測何時能完成這項任務。”

對於復飛的進展,波音向北京商報記者提到,截至2020年5月4日,他們已經進行了1216架次帶有升級後軟件的MAX試飛,飛行時間共計2330小時。預計將會於第三季度恢復737Max的交付之前及時獲得必要的監管批准。當然,實際時間最終將由監管機構決定。此外,波音提到,希望在2021年將產能提高到每個月31架,同時根據相應的市場需求逐步進一步提高產能。

理想總是美好的,但現實終歸是現實。本月中旬,波音提到,4月僅交付了6架飛機,這意味2020年前4個月,波音共交付56架飛機,比2019年同比下降67%。而在4月,波音沒有接到任何新的訂單,還有客户取消了108架737Max的訂單。截至4月底,波音今年的總訂單量僅有49架,而被取消的飛機訂單總數已經接近300架,遠超去年發生737Max危機後被取消的訂單。5月27日,土耳其航空公司董事長伊爾克·艾奇還提到,由於新冠肺炎疫情導致其幾乎所有客運航班停飛,該公司可能會推遲一些波音和空中客車飛機的交付。

這種情況下,逆勢重啓737Max的生產多少讓人有點摸不到頭腦。不過,前海開源基金首席經濟學家楊德龍卻表示,波音這一決定可能出於多方面原因。一來儘管737Max問題較多,但至少還有一部分訂單,需要生產出來滿足客户的需求。二來,737Max售價高,研發投入也很大,如果停產太長時間,很可能就沒有客户願意要了,那時候再復產就更難了。目前雖然海外疫情還在擴散,但速度已經沒有此前快,疫情控制住可能也就幾個月時間,但737Max恢復生產到交付起碼需要半年時間以上,也需要打出一個提前量。當然也可能是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自己的姿態,從而提振而二級市場對波音的信心,畢竟此前市場一度擔心波音會走向破產。

復產為了籌劃未來,眼下的問題也仍要解決。巧的是,就在波音宣佈復產737Max的同一天,波音首席執行官戴維·卡爾霍恩剛剛在發送給員工的電子郵件中寫道,在上個月公司宣佈裁員之後,目前已經結束了自願裁員計劃,現在到了不得不開始非自願裁員的時刻,本週公司將通知美國團隊中的6770名員工受到影響,即該部分員工將被非自願裁員。

財務壓力是逼迫波音做出裁員決策的直接原因。財報數據顯示,2020年一季度波音營收為169.1億美元,同比下降26.2%,一季度淨虧損6.28億美元,而去年同期淨利潤為21.5億美元。卡爾霍恩預測,乘客的出行需求需要數年才能恢復至疫情前水平,意味着他們的航線和辦公室崗位需求降低。對於裁員的具體情況及業績等問題,波音未向北京商報記者回應更多的消息。

楊德龍稱,整體上看,波音已經屬於那種大而不能倒的企業了,波音已經成了美國民族產業的象徵,用以與歐洲的空客相抗衡。但目前波音狀況確實不容樂觀,一方面飛機總是出問題,事故率高於空客,影響了其信譽,另外中美關係的波動也會影響到波音的訂單,波音資金鍊可能有困難,但美國政府是絕對不會允許其倒下的,肯定會出手援助。

長期以來,波音都被視為不會破產的企業,原因就在於它的背後,還藏着美國的1.7萬家供應商,250萬直接和間接的就業崗位,甚至與五角大樓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早在今年3月,陷入困境的波音就曾向美國政府求助支援,而特朗普也曾回應稱,必須保護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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