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和郎平的忘年交

 一位是影星,一位是球星,相差整整40歲,卻成了好朋友。

1983年中秋節,白楊和中國女排隊員郎平在豫園相會

  白楊,著名影劇表演藝術家,新中國22大電影明星之一。郎平,著名排球運動員、教練員,上世紀八十年代世界女排“三大主攻手”之一,現任中國女排主教練。一位是影星,一位是球星,她們兩人之間會有什麼交集呢?

  故事要從1981年女排世界盃中國隊奪冠説起。那年11月16日,中國女排在大阪體育館迎戰東道主日本隊,如果能夠獲勝,中國隊將贏得隊史上首個世界冠軍。女排姑娘們個個摩拳擦掌,主攻手3號郎平更是志在必得。此時,剛從美國歸國的白楊,一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機看女排,看郎平。

  原來,白楊是一個排球迷。她特別喜歡看郎平打球,每次從電視裏看到郎平凌厲的扣殺、勇猛的攔網,總讓她激動,讚歎。後來她給郎平寫信,鼓勵她堅持鍛鍊、刻苦拼搏,球藝無止境,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定能為國爭光,登上最高領獎台!那時的郎平還是個20歲出頭的小姑娘,除了熱愛排球,最感興趣的就是看電影。收到白楊的來信讓她喜出望外。相差整整40歲的兩個明星,就這樣成了好朋友。

  在去日本參加世界盃比賽之前,郎平曾給白楊寫過信。信上説:“眼看世界盃決賽的日期越來越迫近,我們已開始進入‘角色’;可以預料,戰幕揭開後,遇到的困難會比想象的更多,不管怎麼樣,戰鬥需要勇氣、信心和毅力。我深知祖國人民對女排和對我個人所寄予的厚望,決心在關鍵時刻,使出最大的勁兒,去為祖國的榮譽頑強搏擊”。白楊回信説:“等你比賽回來時,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請你吃餃子;而決不如你所説,勝了吃餃子,敗了吃麪條。”

  或許是帶着這樣的一份特別約定,兩人在這屆世界大賽中都很投入。一個在球場上奮勇拼搏,一個在電視機前振臂高呼!白楊為女排每得一分而歡呼,也為每個失誤而焦心。尤其中日女排比賽的第五局,在十四比十五落後一分的情況下,只見郎平和隊友們在極度疲勞的激戰中,仍不手軟,超手斜線高扣成功,取得了十五平,並最終拿下比賽,以七戰全勝的成績贏得了世界盃冠軍!白楊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就在那個中國女排騰飛之夜,白楊連夜提筆給郎平寫信,盼望她早日回國吃餃子。同時,她還心潮澎湃地寫下了《心事浩茫連廣宇》一文,由體育健兒們的優異表現和頑強精神,聯想到了電影工作。“‘女排精神’吹進我們的心田,如浩蕩的春風,我感受到她們那種熾熱的愛國主義精神,想到她們在鍛鍊和出戰時,置個人的傷病於不顧,在業務上她們又能博採眾長,闖出自己的路子,形成了一個英雄的集體。她們打出了中國風格……我想,這種風格,不正是中國電影所應追求的‘電影風格’嗎?”

張閩和郎平。《電影故事》1983年第12期封底

  不久以後,這頓約定中的餃子宴終於變成了現實。那天,女排隊員們和一些文藝界名家相聚在一起,除了白楊,還有她的姐姐著名作家楊沫、導演謝添、電影《沙鷗》的導演張暖忻、主演常珊珊。在宴席上,白楊首先舉杯祝酒,併為郎平朗誦了一首詩:在戰火紛飛的沙場,“鐵榔頭”又準,又狠!郎平騰空躍起,凌厲扣殺,一錘定音!

  白楊飽含深情的朗誦,贏得大家熱烈的掌聲。

  在餃子宴上,郎平自然成為了焦點,大家都很喜歡這位高挑個兒姑娘。她談到比賽,談到集體,談到戰友,談到了榮譽應歸於祖國和人民……郎平説,自己和隊友們都是電影迷。在緊張的訓練之餘,總想爭取機會看電影。她特別喜歡看白楊主演的電影,《一江春水向東流》中的素芬、《祝福》中的祥林嫂,這些中國婦女身上所體現出的勇敢、勤勞、善良,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海裏,並化為她前進的一種力量。

  1983年9月,參加第五屆全運會的女排健兒們來到上海著名的豫園,和電影演員們歡度中秋。身穿運動服的郎平又一次見到了她尊敬的白楊,向她問好,並把早已準備好的一盒月餅送到白楊的手上。此時的中國女排,又贏得了一座女排世錦賽冠軍獎盃,正在全力備戰洛杉磯奧運會。白楊看見郎平,也是滿臉笑容,她一邊緊握郎平的手,一邊叮囑她好好注意身體。她們互相勉勵,期望體育、電影比翼雙飛,走向世界!

1980年代,白楊在延安參觀

  今年是白楊誕辰一百週年。當年的“鐵榔頭”早已成為中國女排主教練,去年還率領女排以11連勝在世界盃衞冕成功。從1981年世界盃首冠,到2019年第十冠;從第一次奪冠時的運動員,到第十次奪冠時的主教練,郎平和中國女排走過了38年風風雨雨,再次讓女排精神成為堅忍不拔、永不認輸、勇攀高峯的代名詞,激發出人們團結奮鬥、為國爭光的抱負和勇氣!如果白楊在天有靈,她一定會再次為郎平歡呼,為女排驕傲的!(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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