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4000萬美元的儲蓄金正是NBPA基金會每年入不敷出的原因。基金會之所以制定現在的保護機制,最早要追溯到比利-亨特時期。2015年,當迪恩斯第一次接手這份工作時,她突然發現自己要管理4000萬美元。
迪恩斯説:“不幸的是,在基金會成立的頭20年裏,這筆錢基本上沒怎麼被花掉。”
1996年到2013年期間,亨特一直是球員工會的執行董事,他本該為NBPA基金會單獨創建一個董事會,然而他非但沒有這麼做,還自己牢牢掌控着這筆錢。“Weiss Report”對亨特領導下的球員工會的所有業務進行了非常詳細的分析,亨特之所以被球員工會解僱有很多原因,其中大部分原因都跟基金會沒太大關係。而據報道,亨特從基金會批下了2萬美元善款進行捐贈,之後他又分5次向他居住的加州奧克蘭市的一家慈善機構捐贈了3.35萬美元。除此之外,過去10年裏,NBPA向美國國家籃球退休球員協會提供了最多的捐款。(約200萬美元)這些捐款雖然都合乎規定,但因缺乏董事會監管,所以均被視為跟亨特存在潛在利益關係。
除了那些花掉的錢外,亨特沒有把錢花出去同樣是個問題。有報道稱,截止到2012年6月,未使用的罰款資金達到了2650萬美元,當迪恩斯被任命為NBPA基金會監管者時,這筆資金又增加了1350萬美元。
迪恩斯説:“我們相信,我們這個基金會之前的休眠期實在是太長了。”
2020年是最為動盪的一年,社會不安定,生態被不斷破壞,疫情從情感,經濟,身體上給全世界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傷害,NBPA基金會藉此機會將罰款資金分散到了全球各地。根據迪恩斯提供的表格來看,基金會曾向澳大利亞捐贈了11.3萬美元,用於撲滅森林火災,匹配了克里夫蘭騎士隊球員馬修-德拉維多瓦的大量捐款;也匹配了76人隊的恩比德向賓夕法尼亞大學捐贈,用於新冠病毒免疫抗體研究的2.5萬美元捐款。勒布朗-詹姆斯成立的基金會於俄亥俄州阿克倫市運營着一所公立學習,併為生活困難的青少年提供輔導項目,該基金會曾收到NBPA捐贈的2.5萬美元的匹配捐款。凱文-杜蘭特的基金會收到了NBPA的1.5萬美元捐款,該基金會在新冠爆發期間曾給馬里蘭州的那些貧困家庭每家發放1000美元。
温暖行動的項目總監科爾斯頓-布拉德利説道:“貧困問題幾乎無處不在。”
該組織從前NBA球員馬爾科姆-德萊尼那裏獲得過1.2萬美元捐款,之後還從NBPA基金會那裏得到匹配該筆捐款的1.2萬美元,用於為巴爾的摩的學生們採購794件棉襖。所以,格林交的罰款到底去哪兒了?又有誰知道呢?然而這些錢到底流向何處,到底給人們帶來了什麼樣的幫助——下面的這些例子裏,很可能有這筆罰款的受益人。
巴爾的摩市的詹妮弗-博南諾自2019年9月以來一直處於失業狀態,她此前曾在一家保姆服務公司工作,那時她的工資是按完成的任務所支付的。那時,寒冬即將襲來,詹妮弗還在上四年級的女兒米婭沒有過冬的棉襖。
詹妮弗説:“我當時就在想‘哦,我的天啊,我要怎麼辦?我應該把剩下錢用在給他們買吃的上,還是用在給他們買棉襖上。’”
米婭正是上述巴爾的摩棉襖捐贈項目的數百名受益者之一。
費城一家名為“援助之手”的慈善機構專門為該市最貧困社區的年輕人提供幫助。援助之手在費城有相當深厚的底藴,這是一個在2005年左右,由前職業足球運動員亞當-布魯克納創建運營的青年援助項目,前NBA球星凱爾-科沃爾為這一項目提供了鉅額的資金支持。這家慈善機構專門為那些貧困學生提供教育輔導、電子設備、熱餐和心理諮詢服務。在這個項目中,有很多孩子的家人死於毒品、監獄以及槍擊。此外,援助之手還會為那些有需要的學生支付大學學費。NBPA基金會去年匹配了科沃爾2.5萬美元的捐款(布魯克納透露,科沃爾累計捐贈的善款遠不止這個數),兩筆錢加在一起合計5萬美金。22歲的巴希爾-豪威爾,是這個項目援助的第一批大學生中的一員,這讓他得以進入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
豪威爾説:“如果沒有援助之手,我這輩子恐怕都上不起大學。老實説,我家真的供不起我的大學學費,因此我打給了亞當先生,在他的幫助下我得以進入大學,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可能還會跟我費城的那些朋友一樣,沒法進大學讀書。”
總部設立在新奧爾良的災難救援機構聖伯納德計劃曾利用NBPA基金會捐贈的10萬美元,在遭受風暴蹂躪的巴哈馬羣島建造了161做房屋,併為當地兒童建立了一個集體之家。密歇根州阿爾比恩市的一個課外籃球項目在得到NBPA的1萬美元捐款後,把這個項目改造成了為當地年輕人提供教育輔導和改善飲食條件的援助項目。
以上這些捐款全部來自於球員罰款。而NBA關懷組織這邊,去年,就讀於摩根州立大學的大四學生埃文-羅賓遜是瑟古德-馬歇爾學院基金會和關懷組織基金會聯合舉辦的商業創意競賽的獲勝者之一。他從獎金裏拿出了1萬美元用於支付從巴爾的摩搬到西雅圖的搬家費用以及公寓租金,他本人也即將進入微軟公司工作。
22歲的羅賓遜説道:“我之前一直以為球員罰款都會被收到NBA官方的口袋裏,被聯盟官員中飽私囊。現在我真的很慶幸有球員被罰款,因為我真的從他們的罰款中受益了,我相信球員們在繳納完罰款之後對這筆錢的使用沒有太多發言權,但真的謝謝你們的罰款,正是靠着這筆錢,我能支付起我的搬家費用,進而回報我所在的社區。”
為性少數者運動員提供支持和保護的組織“運動員聯盟”每年能從NBA關懷組織那裏得到5萬美元捐款。運動員聯盟組織有三個重點援助領域,其中一個領域是公眾教育,降低爭議性輿論對全社會造成的影響,遠的有2018年掘金隊球員尼古拉-約基奇對同性戀的詆譭言論,近的有杜蘭特在社交媒體上和演員邁克爾-拉帕波特發生口角所造成的破壞性影響。與此同時,運動員聯盟還有一個政策研究部門,該部門主要負責清點大學校園對於性少數者的支持性政策數量和政策執行質量,同時他們也會在校園組織支持團體。
運動員聯盟執行董事哈德森-泰勒説:“如果你有關注慈善界,那麼你要知道,每100美元的捐款裏只有17美分專門用於性少數者問題,這只是全球捐贈的善款中的一小部分。為什麼NBA的罰款對我們如此重要?每當NBA為我們捐贈5萬、7.5萬、10萬美元的罰款時,這真的給我們這個組織帶來了很大的改變,讓我們能為性少數者爭取更大的空間。”
還記得在1999年-2010年,為湖人隊效力過7個賽季的德文-喬治嗎?喬治過去最怕的就是聯盟辦公室給他開出的罰單,他更希望留住自己的錢。他為我們講述了過去某場比賽曾發生的故事,具體哪年他已經記不清了,當時科比-布萊恩特和沙克-奧尼爾還是他的隊友,那場比賽他因為情緒激動,跟對手爭吵起來而得到一個技術犯規,下一場比賽,他因為技術犯規累積夠數被驅逐出場,然而他拒絕離開場邊。
喬治説:“我當時在回到更衣室的路上,一直在計算我要交多少罰款,算着算着我的胃就開始不舒服了。”
他當時正為禁賽或者聯盟辦公室的進一步罰款而緊張(如果禁賽,NBA將對球員進行內部審查,確認是否升級其技術犯規等級,如果技術犯規升級,那麼罰款數額也將升級),然而他的湖人隊隊友和球隊管理層卻跟他開了個玩笑。喬治緊張兮兮的待在健身房裏訓練,等待着最新的消息,時任湖人隊總經理的米奇-庫普切克把他叫了過來。
喬治記得米奇-庫普切克跟他説道:“嘿,德文,我很抱歉的通知你,兄弟,你要被停賽一週了,你將因此錯過球隊的四場比賽’。這意味着聯盟要開四次內部審查會議,我當時都要嚇吐了,當時我站在健身房,環顧四周,看到了我的那些隊友們都躲在角落裏偷看我,接着他們都開懷大笑,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我一臉嚴肅的對他們説道‘這一點都不好笑’。”
喬治現在正經營着一家名為“重建街區”的非盈利機構,為明尼阿波利斯市最危險的社區之一的兒童提供經濟適用房和日常的教育輔導。去年,他們從NBPA基金會收到了1.5萬美元的捐款,顯然,這些錢都來自於球員罰款。
喬治説:“之前,聯盟總是告訴我們,這些罰款將捐給慈善機構,我們當時就在想‘行吧’,然而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們確實把錢捐出去了。我從來沒聽誰説起過‘我是那些罰款的接受者’,現在來看,我確實成為了一名接受者。當時我還在懷疑這些錢是否真的捐給了慈善機構,但現在我信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做的,但就現在的結果來看,他們説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