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週報全媒體駐西班牙記者 武一帆
這一代,也是下一代。皇馬上週一口氣與4名年輕球星完成續約,意味着高層對年輕一代的認可,也確保球隊在下個競賽週期更加穩健和團結。不過凡事都有兩面,弗洛倫蒂諾這套建隊理念確實高瞻遠矚、先人一步,並且充滿了對抗時代潮流的勇氣,但同時也並非掌控全局,留下的應變空間也不多。
幾天時間,皇馬分別與維尼修斯、羅德里戈、卡馬温加和巴爾韋德分別續約至2027至2029年。這次集體大續約與之後召開的全體會員大會關係密切。皇馬領導層要向會員、球迷和商業夥伴展現出俱樂部的規劃、決心和行動力。當然,這幾個年輕球員的個體規劃其實各不相同,比如兩個巴西人的續約合同是一年前就定下來的,而巴爾韋德是3年內第2次續約,但整體目標基本一致:將他們樹立成真正的偶像,並用優越的待遇和難以兑現的違約金(10億歐元)約束他們,防止越來越多的外來誘惑。
除了屬於自家青訓的巴爾韋德,其他幾人的續約實際上已是整體佈局的第二步。這幾人都是不到20歲就以(相對)溢出價格被皇馬簽下,並在幾年間經受住實戰考驗,憑自身實力站穩腳跟,得到大家認可。皇馬這套“砸金蛋”買超新星的策略畢竟不是百發百中,之前在雷尼爾、奧德里奧索拉和約維奇身上投入的金錢和時間就基本沒有回報。但如果算上皇馬自己不用卻在別處閃光的厄德高、久保健英等,就能發現成功率其實高得誇張。畢竟現在英超球隊動輒斥資萬億買進成熟球星,成績卻一塌糊塗,失敗案例比比皆是。
皇馬這麼搞也是沒辦法。儘管財務報表很好看,比賽日收入和商業項目沒有得到完全開發的情況下還能盈利,但實際財務狀況並不樂觀。弗洛倫蒂諾作為西班牙最成功的企業家,敏感察覺到如果不順應時代潮流做出一些改變,皇馬將隨足球整體環境一起衰落。不談虛的,就説現實,皇馬的競爭對手顯然不是自家門前一畝三分地這幾個鄰居,而是平均財力雄厚得多的英超,以及突然冒出來的土豪沙特聯賽。在人才市場平等競價,皇馬無論如何也搞不過這些有資本後台的新興貴族。一旦競爭力缺失,皇馬的金字招牌也就不具吸引力,必將面對名利雙失的下坡路。
如何利用好近一個世紀積累下來的社會關係網來挖掘人才,成了皇馬建隊的工作重心。在識人、挖人和用人方面,皇馬從來都是業內標杆。如今俱樂部最信任的合作伙伴,是西班牙籍的巴西人卡拉法特。卡馬温加、貝林厄姆以及即將到來的恩德里克,都是卡拉法特充當媒介,給了皇馬“第三方驗證”。皇馬沒有體育經理的弊端很明顯,但優勢在於減少了內部分權的風險。經理和教練合不來,引援建隊雞飛狗跳的情況在西甲不勝枚舉。既然皇馬沒有體育經理,教練也就不是“一極”,只是負責技術工作的僱員,權力有限。
卡拉法特
那這樣就不怕外包團隊吃回扣嗎?如果終究逃不開人性的弱點,那這回扣讓大領導自己去吃也沒差。畢竟在西班牙足球界,也沒誰比弗洛倫蒂諾更有錢。他既然不差錢,他過手的生意,應該沒什麼水分。然而就建隊方略而言,最大的問題顯然不在錢上,而是領導“一言堂”。誰能説動“佛爺”,就影響了球隊。皇馬主席快80歲的高齡,即便聰明一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銀河戰艦”一期就是堆積巨星堆出富貴病,現在的方針也並非萬無一失。比如現在皇馬陣容呈現“兩頭沉、中間輕”的態勢,關鍵位置多免費簽約的成熟老將,拿着較短的合同,與另一邊長約小將形成對比。這樣的“老帶新”模式似乎與過往經驗相反,畢竟突出的是年輕球員的價值,老將大不了隔年換一批就好。
先不説這樣是否能保持球隊長期狀態,教練的工作也比較難做。年輕人缺少經驗,情緒起伏大,場外生活也熱鬧,安切洛蒂這樣有慈父人格的教練還好,換個“純戰術型”,更衣室容易失控。就皇馬目前狀況來説,即便送走莫德里奇等高薪老將,騰出來的薪資空間足夠給年輕人漲工資,那麼姆巴佩來之後呢?像何塞盧這樣甘願降薪來當臨時工的義勇軍也不是隨便就能找到。而隊內越來越缺少本土、本地元素,青訓球員不受重視,也是皇馬狂挖外國好苗子背後的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