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伊夫VS貝肯鮑爾:50年前的絕代雙驕,完美演繹了浪漫與鐵血

無論是你是不是梅羅的擁躉,都必須承認一個事實,過去10年的足壇屬於這兩位曠世奇才,絕代雙驕的分庭抗禮成為了無數球迷的青春回憶。而上一次足球世界因為兩個人劃分陣營,還要追溯到上世紀70年代,克聖與貝皇共同書寫了那個時代的傳奇,至今他們的故事仍然代代相傳。

克魯伊夫VS貝肯鮑爾:50年前的絕代雙驕,完美演繹了浪漫與鐵血

有人曾説梅羅並非相同的位置,對比起來無法量化,其實克魯伊夫與貝肯鮑爾的類型區別更大,絕大多數球迷甚至對他們的風格與踢法都沒有直觀的概念。今天筆者在這裏也不想爭論兩人的高下,只是希望在對比之中,清晰地還原出歲月遠去的車轍。

一.個人特質與場上位置

克魯伊夫其實算是比較標準的9號位球員,生涯早期他也身披9號球衣,後來因為一個意外這個號碼被阿賈克斯的隊友“徵用”了,他就索性選擇了14號,這也成為了他最為顯著的標誌。

不過在上世紀60年代中後期,也就是克魯伊夫出道的時候,9號球員已經不單是純粹的射手,自從匈牙利黃金一代將中鋒後撤的戰術推向世界,就已經指明瞭正印中鋒的發展方向,他們要變得更加全面,更深度地參與到比賽當中,而不是單純地等待時機完成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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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米歇爾斯手下和阿賈克斯與荷蘭國家隊,彼時已經開始踐行所謂的“全能足球”,也被人稱作“全功全守”戰術,這並非毫無章法的全員進攻或防守(極端造越位等情形只是個例),而是要在場上輪轉中保證陣容結構的緊湊型。

這就要求外場的10名球員,即便因為比賽的流動性而分散到了球場的各個位置,他們到達新的區域之後,也要具備相應的能力,前鋒也要做好攔截的準備,後衞插上也要有攻門的能力。

克魯伊夫這種靈活也全面的9號位球員,與這樣的戰術相輔相成,他不但在20歲的時候就成為了荷甲聯賽的最佳射手,而且還能深度回撤組織,成為一名司令塔型的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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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驚訝的是,由於他所在的體系整體覆蓋面很廣,單體跑動能力都很強,所以克魯伊夫在場上時常要給隊友補位,有時候即便回收到中圈腹地還不夠。在1974年世界盃上,克聖有時候甚至會客串邊後衞,因為蘇比爾或者克羅爾會適時參與進攻,身後留下了巨大的空檔。

也許今天的球迷覺得這些並不稀奇,頂尖職業球員都是多面手,一專多能似乎是標配,整支球隊也不會墨守成規死板地去執行某種戰術。但是請注意,筆者描述的是50年前的情形,那時老派慢節奏足球還是主流,正是荷蘭“全能足球”破土而出,才將全新的戰術理念推向世界,在當時就有評論家指出,荷蘭人踢出了21世紀的足球,而克魯伊夫正是他們這種足球的代言人。

貝肯鮑爾的位置解析要複雜一些,很多球迷都知道他是所謂的“自由人”,其實這個概念本身就比較模糊,而且有一定的侷限性,因為貝皇的能力很強,他能勝任外場的大多數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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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拜仁生涯的早期,貝肯鮑爾踢過邊鋒,後來成為了一名B2B中場,以1972年歐洲盃為界,在此之前活躍在頂級賽場的貝皇,多數時候還是中場球員,扮演424或者433陣型中的全能戰士,即便在拜仁他已經開始後撤,但中衞或者自由人還不是他的標籤。

其實在踢中場的時候,貝皇的全面素質已經顯露無疑,進攻端他是一門重炮,時常能在關鍵時刻一錘定音或者力挽狂瀾,1966年世界盃半決賽,以及1970年世界盃8強戰,如果沒有他的關鍵進球,蘇聯隊和英格蘭隊可沒有那麼容易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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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端自然不用多説,貝皇體格硬朗位置感好,而且作風勇猛頑強,是拼命三郎的類型。1970年世界盃半決賽,他在與意大利隊的世紀大戰中肩膀脱臼,卻打上繃帶繼續戰鬥,這一幕50年後依然讓人震撼不已。

基於這樣的素質,又是天生的領袖,貝皇開始逐步嘗試那時最有特色的“自由人”位置。在人盯人觀念深入人心的時代,每名球員都有自己負責的防守人,但隨着比賽節奏加快,還有一些天才球員能力突出,一個人可能無法應付。

這時候就必須解放一個單體能力很強的中衞出來,他不用負責盯人,而是遊弋在防線周圍,隨時準備填補窟窿,哪裏有危險他就會拍馬趕到,相當於預備役的援兵。這種中衞也被稱為“清道夫”,屬於自由人的早期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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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文已經提到,貝皇素質全面能力突出,僅僅扮演這樣一個角色顯然是大材小用了。他的位置雖然拖後,實質上卻掌握了球權,是攻防轉換的樞紐,能從防線開始發起進攻,自身推進甚至完成終結也毫無問題,所謂“進可直搗黃龍,退可一夫當關”。這是自由人的全新形態,可稱為“完全體”或“究極體”自由人。

從上世紀60年代到90年代,只要某支球隊還沿用傳統的人盯人防守,自由人的角色幾乎是標配。而且球隊的自由人一般都是領袖,後來的馬特烏斯與巴雷西都扮演着類似的角色。

二.個人成就與團隊榮譽

貝肯鮑爾是真正的大滿貫球員,在拜仁俱樂部他們這代人是從無到有的開拓者,幫助一個二級聯賽球隊一路攀升,從國內盃賽冠軍到頂級聯賽冠軍,從歐洲優勝者杯到歐冠三連冠,南大王的名號正是從貝皇時期開始叫響,直到今天他們依然是德國足壇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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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隊層面,貝肯鮑爾參加了三屆世界盃,拿到了1次冠軍1次亞軍,另外1次也打進了四強。與此同時他參加了2屆歐洲盃正賽,拿到了1冠1亞,放在任何年代這樣的成就都不需要解釋。更為重要的是,在羣星璀璨的年代,他是唯一的領袖。

他個人也在1972年和1976年,收穫了2次歐洲金球獎,雖然數量上不算多,但自他之後,主要依靠防守造詣成為金球先生的巨星,也只有卡納瓦羅一人,內德維德可以勉強擦邊,但他畢竟還是個全面的中場球員。

克魯伊夫在俱樂部的成就,與貝肯鮑爾算是不相上下,數不勝數的國內獎盃可以放在一邊,在貝皇拿下歐冠三連之前,克聖已經率先達成了這一偉業。自從上古五冠的皇馬之後,阿賈克斯與拜仁輪流坐莊,直到40多年之後,當代球迷才能感受到連拿3次歐冠的球隊是怎樣的存在。

可能有人或疑惑,為什麼克聖去了巴薩之後,僅僅拿到了1次西甲冠軍,並沒有其他的重要的榮譽入賬;其實那並不是巴薩的高光歲月,僅僅這一座西甲獎盃,也是他們苦等14年的成果。一個人即便再偉大,也要有時代的潮流相伴,孤膽英雄的樣子,參考梅羅在世界盃上的背影就一目瞭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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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隊層面那就是悲劇的故事了,1974年世界盃決賽,克聖直接敗給了貝皇;1976年歐洲盃半決賽,面對實力明顯不如自己的捷克斯洛伐克,他們卻在大雨中迷失了,連復仇聯邦德國的機會都沒拿到,克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自此再未正式歸來(1977年退出荷蘭國家隊)。

個人榮譽層面,他倒是略微勝過貝皇一籌,同一時代他拿下了3座歐洲金球獎。最值得一提的便是1974年,在世界盃決賽直接交鋒中輸球,他卻在第三次成為了金球先生,放在今天這是不敢想象的。

三.時代影響力與後世評價

從今天的風評來看,克聖與貝皇似乎旗鼓相當,另外由於巴薩系最近這些年的輝煌成就,克魯伊夫的名號還要更響亮一些。其實從上文的敍述我們可以看出,論及個人榮譽兩人沒有本質差距,團隊榮譽上貝肯鮑爾國家隊完勝,按照今天的標準,他似乎天然超越克聖一籌,但一個人在足球世界的影響力遠不是獎盃能完全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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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克魯伊夫是當代荷蘭足球地位的奠基人,在他以及他這代球星(如內斯肯斯、胡爾紹夫、倫森布林克等)出道之前,荷蘭(二戰後)從未入圍過世界盃正賽,即便不算魚腩球隊,也遠遠算不上什麼勁旅,跟今天球迷們的印象相距甚遠 。

在克聖之前的那些年中,荷蘭也從未出現過真正的世界級巨星,法斯-威爾克斯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少年克聖的偶像,除了荷蘭人估計也沒多少球迷知道。雖説在歐洲盃蠻荒年代他們曾在預選賽有過靈光一現,但在1974年世界盃之前,除去前幾年歐冠上的閃光,主流足球世界對他們的認知並不算多。

換句話説,今天你可能覺得荷蘭隊殺進那年世界盃決賽很正常,其實在一些行家看來,他們甚至能算得上黑馬,畢竟預選賽階段就險些被比利時淘汰出局,後來連克南美三強的表現實在令人目瞪口呆。從克聖之後,即便曾出現過人才斷檔,荷蘭隊一直被視為傳統足球強國,沒有人敢輕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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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説貝皇是當之無愧的德國足球第一人,但他卻不是真正的奠基人。1954年伯爾尼奇蹟的那代人,如弗裏茨-瓦爾特、赫爾穆特-拉恩等名將,才是在戰後重塑德國足球形象,重新被世界接納的先驅。而且在貝皇出道之前,(聯邦)德國隊的成績就已經相當出色,只不過他們這代人錦上添花,更顯得出類拔萃。

從0到1是最難的過程,所以紅軍球迷最先歌頌的永遠是比爾-香克利,即便佩斯利爵士日後的成就更高,也少有人認為他比香克利更加偉大。所以從奠基性貢獻度上來説,克魯伊夫要稍勝於貝肯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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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所謂的踢法集大成者,克魯伊夫是全能足球的代言人,即便此前迪斯蒂法諾等人的比賽風格與他類似,但比賽強度和整體的節奏與後來差距較大,而同時代沒有能跟克聖抗衡的同類型球員,所以他是一個門派的宗師,而且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

貝肯鮑爾是全能型自由人的集大成者,過去像國米的隊長皮濟與貝皇相比差距還是比較明顯,博比-摩爾在進攻端的貢獻較小,整體來看還是無法比肩貝皇。

但是與他同時代,甚至與他同年出生的一名自由人,在當年是與他齊名的。這就是智利歷史最佳球員,南美歷史第一中衞埃利亞斯-菲戈羅亞,這個名字即便對於骨灰級球迷來説都很陌生,但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南美球迷,都將他奉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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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世界盃小組賽,貝肯鮑爾曾與菲戈羅亞直接交手,賽前貝皇甚至謙虛地表示:“我是歐洲的菲戈羅亞”;儘管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但足以證明對手的江湖地位。所以在開宗立派這個層面,貝皇與克聖相比,同樣稍遜一籌。

基於以上兩點微弱的優勢,克魯伊夫才能在榮譽明顯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在整體風評上完全不輸貝肯鮑爾,甚至還略微佔據上風。在任何年代世界盃冠軍都是一錘定音的象徵,更何況你在決賽中直接被一生之敵擊敗,但克聖終究不是一般的巨星,他能從宏觀層面逆勢而上彎道超車,後世的很多巨星沒有這樣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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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今天爭論兩人孰高孰低沒有價值,筆者是通過對比的方式,幫助大家更好地瞭解這對50年前的絕代雙驕。克聖是浪漫的化身,貝皇是鐵血的象徵,同一時代能見證他們的傳奇,是那一代球迷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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