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妮妮,是浙江農林大學的日語專業畢業生,畢業後我選擇在家做一名專職網絡遊戲主播。活在這個半虛擬的世界裏半年了,我每天的時間從中午12點開始,將自己打扮成鏡頭前光鮮的女主播,再一直工作到凌晨。
每晚8點,化妝、調試好燈光、攝像頭,電腦另一端幾千位粉絲在等待,我被他們尊稱為“妮妮老大”。在這個平台我和大家一起聊天打遊戲。喜歡我的粉絲會買遊戲公司的虛擬禮物送我,我從這些消費裏提成,這也是我主要收入來源,每月6000元左右,在同學中算不錯的。
網絡遊戲主播個人的收入相比網絡直播平台的收益,算是“廉價勞動力”。有些遊戲主播會在直播之餘,推銷自己的網店。選擇這份工作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玩遊戲,畢業後想找一份自由一點的工作,就想到了網絡女主播。
半夜直播時,媽媽會擔心我的健康,給我送些水果,粉絲們並不介意我在直播時候吃東西。觸手可及的首飾盒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首飾,有時一點點細小的變化,就能給網友不一樣的感覺。
除了在家直播,一些網絡咖啡廳(除了上網服務,還提供會議,休息,咖啡等功能的地方,以下簡稱網咖)為了吸引人氣,會請我去直播。網絡女主播形象很重要,儘管平時生活很宅,但是去合作的網咖直播前,我一定會精心搭配衣服配飾,折騰到滿意才出門。
跟網咖合作,會為老闆帶來生意,也有一個平台讓“真實的我”和粉絲接觸。直播時我會和網友一起打遊戲,偶爾也會帶隊打遊戲。在遊戲間隙,我和大家聊天,給在網上“圍觀”的粉絲唱歌。
右下角屏幕中的女孩就是我。直播時,我常看到粉絲説“沒有你我該怎麼辦”、“老大我愛你”等等。而在一些娛樂視頻網站上,還會有些被稱為“國王”的粉絲,他們花十幾萬甚至更多錢圍觀當紅女主播,又會在成千上萬人的圍觀下為女主播砸錢送禮物。
今天網咖直播結束後,我會和粉絲“九爺”一起去吃宵夜。一些粉絲會在線下對我展開追求。感情的事還是要看緣分,對於這些追求者的美意,我保持着謹慎的態度。
直播結束後我仍會和一些粉絲互動。粉絲中不少一擲千金的“富二代”,多次送禮之後,他們也會要我的聯繫方式,偶爾聊天。
我做網絡女主播不是為了掙多少錢,那樣太累。只是覺得畢業了,不想一直問家裏要零花錢,有自己的收入總是好事,我理想的收入是每月一萬左右。父母反對這份工作是覺得常熬夜傷身體,另一方面就是網上充斥着各種網絡女主播的負面信息。但他們比較開明,不會干預我。
自從做了網絡女主播,我就一直咳嗽。最近媽媽開始逼我每天吃藥。馬上要去網咖直播,我一邊趕時間化妝,一邊把藥喝了。
有些粉絲和我漸漸成了現實中的朋友。因為父母不讓我養寵物,這隻叫“雪碧”的貓我寄養在一個粉絲家,每次到網咖直播的時候,粉絲就會把“雪碧”帶來。
深夜直播結束,有時我會坐在車上想想自己的未來。我熱愛這份工作,但網絡女主播不可能做一輩子,將來還是要回歸家庭,接管父母的生意。趁現在年輕,我能做些喜歡的事,總不會後悔。
每天兼職時間不長,但收入相當可觀。每月數千甚至數萬的情況都有,有時甚至遠超本職工作;對於色情,雖然她在竭力避免,但難免穿著暴露以及充滿挑逗性的各種動作,一切都看付費客人的需求。
這些都是在“淨網”行動之前。2014年五一前夕,快播事件後,小Y所在的站 點聞風關閉,還拖欠了她4月的兼職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