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怒殺權臣，3個月後被叛軍絞死，死前祈禱來世不再做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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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瓦拉同志

北魏孝莊帝元子攸是孝文帝元宏之侄，彭城武宣王元勰第三子，稱帝前獲封長樂王。武泰元年（528年）二月，北魏孝明帝因與母親胡太后爭權，結果被後者毒死，幷州大軍閥爾朱榮聞訊後，便打着為孝明帝報仇的旗號舉兵南下。而為了增強行動的合法性，爾朱榮便擁戴元子攸為皇帝。

隨即，爾朱榮發兵南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佔領洛陽，將胡太后和幼主元釗逮捕後拋入黃河淹死。事後，爾朱榮又以祭天為名，將包括丞相元雍、司空元欽、義陽王元略等人在內的宗室、百官兩千餘人騙到河陰的陶渚，然後將他們全部殺死，史稱“河陰之變”。

在“河陰之變”中，孝莊帝的親哥元劭、親弟元子正慘遭殺害，而殺紅眼的爾朱榮甚至也想趁機弒君自立。然而爾朱榮在就此事鑄金像以占卜吉凶時，卻接連4次都沒有成功，再加上大將賀拔勝的極力反對，才使得他知難而退。事後，爾朱榮將孝莊帝正式迎奉到洛陽即位，隨即以太原王、大將軍的身份專斷朝政。

這場風波過後，孝莊帝的位子雖然暫時坐穩，但爾朱榮卻並未就此放棄篡位之心。為了更加嚴密地監視孝莊帝，爾朱榮不僅讓親信元天穆、爾朱世隆等人佔據着要害職務，把禁軍將領換成自己的心腹奚毅，而且還將長女爾朱英娥強“塞”給他做皇后，從裏到外編織成一個龐大而嚴密的“監控網”。

雖然名義上是皇帝，但元子攸手中沒有任何實權，動靜均不能自由，跟當年的漢獻帝、魏元帝無異。而爾朱英娥、元天穆等人依仗着爾朱榮的勢力，屢屢羞辱、威脅孝莊帝，毫無人臣之禮。比如，爾朱英娥便在公開場合呵斥孝莊帝，宣稱“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我父本日即自作，今亦複決？”（見《北史·卷四十八》）實在是囂張至極。

孝莊帝在洛陽忍受日復一日的羞辱時，爾朱榮此時正集中精力刈除羣雄，並在短短數年時間裏陸續消滅葛榮、韓樓、邢杲、万俟醜奴等義軍或叛軍，擊敗南梁與反王元顥的聯軍，實現北魏國內的再統一，功勞可謂極大。等到完成這些工作後，早蓄不臣之心的爾朱榮下一步要做的，只能是逼迫孝莊帝退位。

所以等到剛剛平定葛榮，爾朱榮便急吼吼地迫使孝莊帝進拜他為大丞相、大都督、天柱大將軍，而在徹底肅清万俟醜奴等關隴叛軍之前，爾朱榮便指使元天穆向皇帝請求“九錫”的封賞，篡位的野心昭然若揭。然而作為鮮卑族的皇帝，元子攸血液中流淌着不屈服的基因，他不想做“漢獻帝第二”，眼睜睜地看着江山在自己手中丟失。

為此，孝莊帝拒絕爾朱榮討要“九錫”的請求，並在大臣楊侃、高道穆及城陽王元徽的協助下，暗中拉攏禁軍大將奚毅為己用，準備適時剷除爾朱榮及其黨羽。與此同時，爾朱榮對孝莊帝不配合自己篡位的舉動很是憤怒，並準備利用入京覲見的機會，實行篡位計劃。在這種情況下，孝莊帝與爾朱榮間的“攤牌”只是早晚的事情。

正因如此，在永安三年（530年）九月爾朱榮入朝覲見之際，聽聞前者行將實施篡位之舉的消息後，孝莊帝便以皇后生子為藉口，邀請岳父入宮探視，並在暗中埋伏下大批殺手。爾朱榮不知是計，果然便興沖沖地奔赴皇宮，結果在朝堂之上被亂刀砍死，隨同前來的兒子爾朱菩提、親信元天穆等人也一併死於非命（詳情見《資治通鑑·卷一百五十四》）。

然而爾朱榮雖然伏辜，但爾朱氏的勢力卻依然很強大。所以等到爾朱榮被殺的消息傳出後，他的從弟爾朱世隆、爾朱仲遠與堂侄爾朱兆、爾朱天光等人便紛紛舉兵造反，幾乎沒費吹灰之力便攻陷洛陽、俘虜孝莊帝。洛陽淪陷後，勢力最強大的爾朱兆獨攬朝政，在扶立宗室元曄為新君後，隨之將孝莊帝押往晉陽囚禁。

孝莊帝在晉陽遭受百般羞辱，甚至在寒冬臘月裏向爾朱兆乞求一塊頭巾取暖，竟然都遭到無情地拒絕。當然，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等到河西賊帥紇豆陵步蕃連敗爾朱兆，並聲稱將幫助孝莊帝復位時，深感恐懼的爾朱兆便將孝莊帝縊殺在三級佛寺中。孝莊帝遇害時年僅24歲，此時距離爾朱榮被殺，僅僅過去3個月時間。

據史書記載，當得知自己要被縊殺的消息後，孝莊帝此時尚在禮佛，併發下誓言，期望來世再不做帝王。不僅如此，孝莊帝還做《臨終詩》一首，其中有一句“昔來聞死苦，何言身自當”，極盡淒涼悲哀，令人聞之莫不唏噓落淚（“帝臨崩禮佛，願不為國王……所作五言詩即為輓歌詞。朝野聞之，莫不悲慟，百姓觀者，悉皆掩涕而已。”見《洛陽伽藍記》）。

史料來源：《魏書》、《北史》、《資治通鑑》、《洛陽伽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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