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梁山,我的腦海裏總會不由自主地蹦出來兩個字--好漢。
小的時候,對梁山上的人充滿了崇敬,他們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可是,到了而立之年,再去讀《水滸》的時候,我才發現,童年時代那些英雄們早已面目全非。有些人,他就難以稱得上好漢!
第一,被下半身支配的動物
梁山上的好漢大部分都有一個特點:不喜好女色。
很多人到了二三十歲依舊不想成家,只是舞槍弄棒消耗着自身的荷爾蒙。即便成婚了,也把妻子晾在一邊,或者沉迷於工作,或者沉迷於交友,或者沉迷於武藝。
能控得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自然是好男人,最起碼生活作風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這種禁慾行為不是誰都扛得住的,矮腳虎王英就熬不住這種寂寞。
自打上了清風山,做了二當家,衣食無憂後,他心心念唸的願望就只剩下找個壓寨夫人了。
時間越長,這種願望就越強烈。
當他得知,山下有女子經過時,他立刻帶着小嘍囉下山去搶。這趟差事得到錢財並不多,基本上忽略不計。但是女子卻是上乘,王英直接將女子搶到自己的屋子裏。
那女子:雲鬟半整,有沉魚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閉月羞花之貌。
如此美人,看得王英心花怒放,下半身開始支配他的行動。
就在他搔首弄姿地求歡之際,客居此處的宋江帶着燕順和鄭天壽“鬧洞房”來了。
“但凡好漢,犯了‘溜骨髓’三個字的,好生惹人恥笑。我看這娘子説來,是個朝廷命官的恭人。怎生看在下薄面並江湖上大義兩字,放他下山回去,教他夫妻完聚如何?”
宋江説話還是有些水平的,上來就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讓好漢王英就範。
但是王英可不是什麼好漢,到嘴的肥肉説什麼也不能如此輕易給丟了,“哥哥聽稟。王英自來沒個押寨夫人做伴,況兼如今世上都是那大頭巾弄得歹了,哥哥管他則甚!胡亂容小弟這些個。”
王英可不管宋江的臉面,就是要女人,就是想要給媳婦!
直到宋江一再允諾,燕順、鄭天壽實在看不過去了,才把這個女人放了。
這個女人是清風寨知寨劉高的妻子。
當幾個月後,宋江指揮清風山的人馬攻破清風寨後,王英再次將這個女子掠上山來,藏在屋裏。
但是她得罪了宋江,王英是庇護不住她了。燕順將她從王英那裏騙了出來,當着王英和宋江的面一刀給殺了。
王英當時就火了起來,搶過一把朴刀就要和燕順火併。
這個時候的王英精蟲上腦了,他沒有考慮到這個女子的德行有問題,也沒有考慮到自己與燕順是生死兄弟,他想到的只是為自己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壓寨夫人報仇。
相交多年的生死弟兄都能以刀相向,這樣的人怎麼能稱得上是好漢呢?
第二,黑心的商販
孟州城郊流行着這樣一句話:
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裏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
十字坡那可是孟州地界最兇險的所在,去趟快活林,你最多也就是銀子沒了,但是你快樂啊!去趟十字坡,沒準你命就沒了,並且第二天你很可能出現在餐桌上。
十字坡之所以兇險,是因為上面有一家店。
這家店是一家黑店,專門用蒙汗藥害人,坑錢財、要人命的所在。
這是一個夫妻店,店主人叫張青,綽號菜園子。女主人叫孫二孃,綽號母夜叉。
這夫婦二人的後廚,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張青便引武松到人肉作坊裏看時,見壁上繃着幾張人皮,樑上吊着五七條人腿;
不知有多少無辜的路人命喪在這陰森的後廚裏。
這樣齷齪的人,卻把自己“裝飾”地外表光鮮。張青曾經説過自己害人的原則:
第一,過往僧道不能殺。
第二,過往妓女不能殺。
第三,過往罪犯不能殺。
之所以不殺,一方面是怕妓女們在外面敗壞自己的名聲;另一方面怕罪犯中有自己人,誤傷。
但是事實卻是,孫二孃不遵守這套規矩,只要她看着不順眼的就都給殺掉了。
這樣濫殺無辜的人竟然能在梁山泊上互稱好漢,一起説説笑笑,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第三,殺人的魔王
《水滸傳》中誰殺人最多?
無疑是天殺星李逵,在李逵那裏殺人是沒有什麼負擔的。
三打祝家莊終於取得了勝利,祝家莊被打敗,與祝家莊聯盟的扈家莊投降了梁山泊。當扈成押解着祝彪來見宋江時,半路上遇到了李逵,李逵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斧子就砍,不但祝彪死於斧下,就連扈家莊的男女老幼都死於斧下。
宋江得知後,氣得夠嗆,訓斥了李逵,告訴他功過相抵了,李逵卻滿不在乎地説:
“雖然沒了功勞,也吃我殺得快活!”
在他看來,殺人是一件樂事,即便不給功勞也情願。
為了拉攏美髯公朱仝上山,宋江特意派吳用、雷橫和李逵前去請。雷橫和吳用勸説朱仝上山入夥,朱仝怎麼會答應呢。這時候李逵出手了,他用斧頭劈死了朱仝照看的小衙內,朱仝走投無路,只能上梁山避難。
那小衙內才四歲而已,這樣天真浪漫的一個小孩,李逵竟然能下得去手。面對朱仝的質問,李逵卻説:“叫你咬我鳥!晁、宋二位哥哥將令,幹我屁事!”
李逵殺死了小衙內,朱仝要殺死他償命。李逵卻覺得自己很冤,因為自己只是奉命行事。殺人後毫無羞愧感,這才是李逵可怕的地方。
可以説,在李逵的身上缺少人性,才使得他如此地喪心病狂。這樣的殺人狂魔既然能成為好漢,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第四名,腹黑的鼻祖
宋江,水滸世界中最有影響力、號召力的男人。
武功不高的他卻是很多江湖人士的偶像,無數江湖小迷弟,在見到宋江本尊的時候,都倒身下拜,口尊“哥哥”。
確實,宋江的形象大部分時候都是偉正光的。仗義疏財,解人危難。
但是自從,離開鄆城,宋江就開始變了。他從那個仗義疏財的及時雨,變成了無所不用其極的腹黑男。
清風山上,為了讓勇猛絕倫的秦明跟着自己幹事業,他一方面穩住秦明,一方面偷偷派人假扮秦明到青州附近燒殺搶掠。青州知府誤以為秦明已經投降,殺死了秦明的妻子。秦明知道後,氣得險些吐了血。
從青州回來,走投無路的秦明再次被宋江等人邀請上了清風山。秦明上山後,宋江帶着一眾小弟跪在秦明身邊説出了真相:
“總管休怪。昨日因留總管在山,堅決不肯,卻是宋江定出這條計來:······因此殺人放火,先絕了總管歸路的念頭。今日眾人特地請罪!”
因為人家不願意落草為寇,就害得人家家破人亡。這還是那個仗義的宋三郎嗎?
這個套路其實與前文所説的朱仝上山的版本如出一轍,難怪朱仝説出了這樣一番話:
“實則是你們弟兄好情意,只是忒毒些個!”
確實,宋江之毒遠超梁山上的其他好漢。他把假仁假義發揮到了極致。
他的鬼蜮伎倆根本稱不上什麼好漢,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坐上了梁山泊之首的位置。
其實,晁蓋時代對於投奔梁山泊的人還有所甄別,並不是誰都要。到了宋江時代就不一樣了,來者不拒。
梁山泊上實在是魚龍混雜,宋江、李逵、張青夫婦、王英,都屬於濫竽充數的,根本算不得好漢。除宋江外這四人裏有一半是宋江的心腹,這樣的梁山泊怎麼能討人喜歡呢?這樣的人怎麼稱得起好漢呢?又怎麼對得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