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學低年級學生進行考試，是培養考生，而不是培養“人”的做法。
2021教育部金秋新聞發佈會第三場：介紹秋季學期中小學教育教學工作及“雙減”“五項管理”督導有關情況。圖/教育部官網
文 | 熊丙奇
日前，教育部印發《關於加強義務教育學校考試管理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明確，小學一二年級不進行紙筆考試。這是繼今年4月，教育部要求小學一二年級不佈置書面家庭作業後，“雙減”大背景下的又一有力舉措。
早在2018年，教育部門就曾要求，小學一二年級每學期學校可組織1次統一考試，其他年級每學期不超過2次統一考試。
顯然，相比以前的減負措施，這次教育部的通知，針對小學低年級的考試管理更嚴格。要落實這一舉措，就要求學校轉變教育理念，不再用考試來定義“好學生”，而是迴歸育人本位，關注孩子人格、身心的成長。
新京報資料圖。製圖/許驍
事實上，在小學一二年級就進行考試，甚至按考試成績排名排座位、分班，對學生的人格、身心健康成長都是不利的。
一方面，這讓剛上學的孩子陷入了分數競爭中，考試成績不好的學生，被視為“差生”，會產生很大的心理壓力。
另一方面，這會扭曲孩子對學習的認識。通常進行考試的科目，是和中高考掛鈎的語數外，教師和家長不斷向孩子強調這些科目的重要性，容易讓孩子從小就對美育、體育、勞育產生偏見。
説到底，對小學低年級學生進行考試，是培養考生，而不是培養“人”的做法。但對取消小學一二年級的紙筆考試，不少家長也有顧慮：學校不進行考試，怎麼了解學生學習情況？更重要的是，未來中考、高考是用考試分數錄取學生的。
這也是之前數次減負措施未能有效落實的重要原因。有學校仍對一二年級學生進行較為密集的測試，若學校不測試，家長不但會質疑學校對學生不負責，還會轉而選擇送孩子去校外培訓機構。
雖説在“雙減”背景下，學生和家長所面臨的校外培訓生態已發生變化，但落實一二年級不進行紙筆考試這一措施，還需多方發力。
其一，應堅持依法治教，完善教育問責機制，規範學校的辦學行為，對違規組織考試的學校，嚴格實施問責，扭轉“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現象，堅守法律底線與教育底線。
其二，要加強對家庭教育的指導，讓每位父母養成科學的育兒理念，尊重孩子的成長規律，而不是為孩子取得更高的分數拔苗助長，進行超標提前教育。要讓家長積極配合減負，就需要加強對家庭教育的指導，形成“家校共育”的教育氛圍。
更為重要的是，要通過改革教育評價體系，以及提高學校教育質量，來引導家長轉變觀念，疏導家長的焦慮情緒。對家長存在的“分數焦慮”，從根本上説，需要建立多元的評價體系，破除唯分數、唯升學論。
而從現實看，則需要學校以正確的育人方式，通過“應教儘教”來滿足家長對學校教育的需求，從而實現給學生的整體減負。
特約評論員 | 熊丙奇（學者）
編輯 | 馬小龍
校對 | 李立軍 付春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