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為何在李世民登基後一病十二年 請去李靖李勣的遭遇中找答案!
秦瓊有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一直是個謎,因為史料記載語焉不詳,大唐第一悍將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末,也讓人狐疑。而更加令人不解的,是秦瓊在李世民登基後,“一病十二年”,除了那杆大鐵槍在大唐重大慶典的時候拿出來展示一番,以震懾外邦之外,秦瓊本人就變成了一個傳説。其實透過史料尋找真相,我們就會發現秦瓊一病十二年另有玄機:請去李靖李勣的遭遇中找答案。那麼唐太宗李世民是怎麼對待李靖李勣的呢?唐朝史料可以作證:這二李戰神一個差點被殺掉,另一個被比作了“三馬食槽”的司馬懿。
李靖和李勣這兩個人,可以並稱大唐開國名將雙子星,但是卻一樣在唐太宗李世民的狐疑目光下活得戰戰兢兢,而其原因也很簡單:他們在玄武門之變中保持了中立,而且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李世民的拉攏。這一點唐代史官劉餗寫得很清楚,當年李世民想要殺掉太子建成齊王元吉,先後去找李靖李勣幫忙,結果都吃了閉門羹:“謀於衞公李靖,靖辭。謀於英公徐勣,勣亦辭。”可以想見當年李世民咬牙切齒的情景——對這兩個手握重兵名將只能拉不能打,而對同樣不想蹚渾水的房玄齡杜如晦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讓尉遲敬德拎着自己的佩刀去威脅:如果他們不來,就統統殺掉。
雖然有史料説李世民對李靖和李勣都很重視,但是我們翻看《新唐書》《舊唐書》,就會發現唐太宗對李靖李勣是“疑而後用”,這兩個人每天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唐太宗臨死前,還專門對太子李治説:“你對李勣沒有啥恩惠,我現在找個茬收拾他一頓,把他貶官外放,我死了你再把他召回來當宰相,這樣他就能死心塌地地為你出力了!”結果李勣在朝堂上聽到被貶為疊州都督的聖旨後,連家都沒回,快馬加鞭出城而去——李世民已經吩咐人:如果李勣馬上出城,就別管他,如果他回家拖延不走,那就殺掉他。而事實上李勣最後也沒有死心塌地地幫助唐高宗李治,李治想廢后而立武則天,孫無忌、于志寧、褚遂良等人極力勸阻。被輔政大臣懟得無話可説的李治只好偷偷地去找(密訪)李勣:“那幫老傢伙都反對,立武昭儀為後這事就算了吧(顧命之臣皆以為不可,今止矣)!”,李勣卻淡淡地表態:“"此陛下家事,無須問外人。”就跟不摻和玄武門之變一樣,李勣一如既往地對皇帝的家務不持立場。但是與玄武門之變不同,李勣這次的“不表態”實際也是一種表態:不反對就是支持。於是武則天成功上位。(事見《新唐書列傳第十八》《舊唐書 列傳第十七》)
李勣靠着超然物外的處事原則,保全了身家性命,但是卻沒料到自己當年的模稜兩可成就了武則天,而自己的孫子徐敬業因為跟武則天對着幹,結果李勣也姓不成李而是改回本名徐世績,武則天還把他“掘冢而暴其骨”。
李勣戰戰兢兢,李靖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因為李靖可是實實在在地的罪過李淵李世民父子,要是當年隋煬帝楊廣真收到了馬邑郡丞李靖的舉報,那麼就沒有什麼唐高祖唐太宗了。所以李淵李世民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想起來就把李靖敲打一番,連表揚中都帶着刺兒:“使功不如使過,李靖果展其效。”“既往不咎,舊事吾久忘之矣。”在李淵眼裏,李靖是有罪過的,所謂“自己忘了”,時及時提醒李靖:“別忘了你都幹過啥事”。
因為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所以雖然有史料讚揚李世民寬宏大量,但是從封邑上還是能看出他生氣了:李靖的封邑只有四百户。《舊唐書》評價李靖李勣的時候説:“功以懋賞,震主則危。辭祿避位,除猜破疑。”但是李世民對李靖的猜疑其實一直也沒有破除,即使李靖已經病得走不了路了,李世民還是不放心。在貞觀十九年,李世民疑心病再次發作,一番暗藏殺機的話差點沒把李靖嚇死。
正史中當然是要為李世民辯解的,説當年太宗將伐遼東,李靖主動請纓,李世民念其年老多病沒有派他出徵。而在史官劉餗的《隋唐嘉話》中,這件事還有另外一個版本。
話説唐太宗李世民要去征討遼東,李靖已經病得爬不起來了。房玄齡等人多次登門拜訪,動員李靖隨軍出征,李靖都婉言拒絕。李世民只好親自出馬,握着李靖的手道別(疑似把脈)。歷經很感動:“老臣本來是應該跟您一起去的,就怕死在半路上給您添麻煩。”李世民撫着李靖的後背説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勉之,昔司馬仲達非不老病,竟能自強,立勳魏室。”李世民這番話筆者沒有譯成現代漢語,因為原文更值得深思:當年司馬懿就是裝病騙過了曹爽,趁着魏國皇帝曹芳離洛陽的機會,發動了高平陵事變,所謂“立勳魏室”是一句反語,真正的意思是“三馬食槽”。熟讀兵書史冊的李靖當然能感受到李世民話語中的殺機,嚇得汗如雨下一躍而起,叩頭如搗蒜:“老臣請舉病行矣。”這可不是捨命陪君子,因為如果不“陪君子”,就真的要丟老命了——李世民説得很明白了:你稱病不出,是不是想做篡權的司馬懿?於是李世民把重病的李靖拉到了相州前線“養病”(至相州,病篤不能進)——只要離開京城,一切都好商量。
這時候我們可以回到文章開頭,來説説秦瓊為什麼“一病十二年”了。秦瓊的身體其實是很棒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大唐開國第一悍將(演義小説把秦瓊的武力值貶低了,實際上當年沒有人能打過秦瓊)。這樣的一位悍將,一般的小病小災是打不倒的,即使真的病了,也不會十二年都治不好——上柱國胡國公左武衞大將軍病了,天下名醫還不紛至沓來?以秦瓊當年的響亮名頭,就是扁鵲華佗在世,也會主動登門自薦的。但是秦瓊就那麼“病”着,金壺(李淵送的)小酒喝着,你老李家不管是窩裏鬥還是去欺負別人,都跟你秦大叔沒關係。
於是我們理解了秦瓊一病十二年的真實原因:他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戰將,不肯屈己事人,也不屑首鼠兩端,他不出門找別人的麻煩,李世民也不想麻煩他,就讓他逍遙自在了十二年。如果秦瓊真的“抱病復出”,那也就不是萬眾敬仰百世流芳的秦瓊秦叔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