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的秦朝、東漢、中晚唐時期以及大明王朝,都曾發生過宦官亂政的現象,將整個國家搞得亂七八糟,不可不謂罄竹難書。然而有一個朝代,宦官們卻始終牛氣不起來,就連皇帝出馬都不好使,這就是宋代。
為何連皇帝出馬都不好使呢?原因是有一類人始終壓着他們,那就是宰相。
我們簡單來看幾個例子就知道了。
宋英宗即位之初,宦官任守忠“奸邪反覆”,宰相韓琦將他召到政事堂,狠狠訓斥了一番,道:“汝罪當死!”接着就將其給貶為了團練副使。這事在邵伯温的《邵氏聞見錄》中有詳細記載。作為皇帝身邊的人,被宰相當龜孫子一樣訓斥,居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也是沒誰了。
宋仁宗時期,宦官王守忠仗着自己是仁宗的“東宮舊恩”,在病危之際,“求為節度使”。仁宗答應了,可宰相梁適卻堅決反對,説:“宦官無除真刺史者,況真節度使乎!”仁宗説我都已經答應人家了,梁適卻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最後仁宗沒辦法,只得作罷。
宦官朱穎士更是憋屈,犯錯被貶了官,可御史台還是不依不饒,向宰相告狀説“樞密院不治穎士求內降罪”,是瀆職行為。在宋朝,樞密院的頭兒是副宰相兼國防部長,看看,就連副宰相都被他給連累了。當時宰相呂夷簡聽説後,毫不客氣,再次將朱穎士貶到外地,搞了個閒差給他。
就連宦官權勢最囂張的宋徽宗時期,童貫、梁師成等太監也同樣受制於同是奸臣的王黼、蔡京等宰相之手。
比如《宋史》就曾記載,當時宋徽宗打算授予童貫開府儀同三司,蔡京就極力反對:“使相豈應授宦官?”由於他不奉詔,皇帝最後也是沒轍。再後來童貫帶兵血腥鎮壓方臘起義後,更是得意忘形,王黼向宋徽宗上奏摺道:“臘之起由茶鹽法也,而貫入奸言,歸過陛下。”宋徽宗因此勃然大怒。
那麼宰相為何能夠將宦官打壓得死死的呢?原因無非三個。
一來是祖宗家法給宦官畫了個圈子,只要你越界了,宰相便可管你。
宋朝的宰相號稱是“事無不統”,權力大的很,就連皇帝都壓不住。比如《官制舊典》中就有規定:“皇朝懲唐五代宦官橫驕之弊,不使典衞總兵,干預政事,但專本職而已。”
宦官的本職工作是啥?就是把皇帝及后妃給伺候好了。本職工作做不好的話,宰相是可以隨意訓斥的。
二來是宦官的任命權在樞密院。
據《宋史·職官志二》中的記載,樞密院的職責之一就是“除授內侍省官”。而前面我們就説了,樞密院的頭兒只不過是宰相的參謀副手,決策權還是在宰相手裏。
所以説,宦官要想搞點啥事出來的話,必須要宰相點頭。比如童貫等人,如果不是蔡京等宰相想利用他們,對其加以縱容,就憑他們根本翻不起啥浪。
三來是懲治宦官的權力也在宰相手中。
前面説到的宰相韓琦貶謫宦官任守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另外秦檜是大奸臣吧?可他在威懾宦官方面同樣有一套,據有關記載説:“時內臣見檜,莫不股戰”。可見當時宦官在見到秦檜時都怕成啥樣了。
朱熹就曾説過:宰執對宦官“有過則治,有勞則遷,或賞或罰,宜乎!”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當初朱元璋若不是終結了兩千多年的宰相制,宦官亂政的現象在大明朝能否發生,還真不好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