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語文老師佈置作文題,會否用完其他學科作業時間?“雙減”後作業“瘦身”提質,老師出新招

由 漆雕佁 發佈於 經典

開學一個多月,不少老師為如何佈置作業而“傷神”。根據“雙減”要求,小學一二年級不佈置書面家庭作業,三至五年級的書面作業平均完成時間不超過60分鐘,初中生則不超過90分鐘。很多學校還會對每天的作業量進行備案和公示。

於是,有語文老師擔心,“光佈置一篇作文,可能就把一大半時間給佔了,其他學科的作業怎麼辦?”有的數學老師也開始琢磨一道“減法題”的新解:如何壓減作業量,才能讓學生在少做題的同時,順利掌握所學知識點?

毫無疑問,“眾目睽睽”之下的作業,除了減量,更要提質。記者近期採訪發現,“雙減”落地後的一個半月內,滬上不少老師圍繞作業開展起了各種“實驗”。

回家作文放在課堂裏完成,真的可行嗎?

黃浦區海華小學四(5)班的37位同學,剛剛在語文課上完成了一項讓語文老師杭麗和校長陳菊都感到驚訝的“任務”。在課堂35分鐘內,有34位同學順利完成了語文書本上的一道作文題《推薦一個好地方》,絕大多數同學不僅寫完了,而且都寫得不錯。

以前,孩子的作文一般都是帶回家“慢慢寫”,如今,很耗時間的作文竟然被老師佈置成一道隨堂作業、在課內完成——老師的教學“手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教學經驗豐富的杭麗老師坦率地説,“最開始心裏沒底,就是想做個新的教學實驗”。

對就讀小學三四年級這些剛接觸寫作不久的學生來説,要寫一篇作文,通常需要30到40分鐘,這還不包括事先構思的時間。“試想,在‘雙減’的大背景下,如果哪天語文老師佈置了作文作為回家作業,那難免就會佔用其他學科的作業完成時間;要是放在課後服務時間段寫,估計很多學生也靜不下心,到晚上再帶回家,估計還是要靠家長‘幫助’才能完成。”

眼看佈置作文成了一道“難題”,杭麗和她的同事們開始想新招:能否在提升課堂效率的前提下,勻出一部分時間用於學生的作文練習。

比如這篇《推薦一個好地方》。老師在課上抽出十分鐘引導學生思考:推薦什麼地方?特別之處是什麼?並讓學生列簡單的提綱。回到家後,很多同學可以據此尋找資料。

之後的語文課上,杭麗又讓一些學生把想寫的內容口頭講了一遍,幫助學生學會“打腹稿”。到第三堂課,學生們開始即興寫作,杭麗就在教室裏邊走邊觀察,隨時幫助遇到困難的同學。35分鐘後,絕大多數同學順利交上了作文紙,3位沒有完成的同學也在中午將作文送到了杭麗的辦公桌上。

讓杭麗更欣慰的是,兩週後她再次進行了課堂寫作實驗,這次沒有一個人查看資料,但都在一節課裏順利完成。“感覺所有同學都把想寫的內容裝進了腦子裏。”杭麗説。

在語文課上寫作的探索取得了初步成功,讓很多家長鬆了一口氣。但在同為語文老師的海華小學校長、黨支部書記陳菊看來,老師們在想辦法給孩子“減負”的同時,作為家長也不能當“甩手掌櫃”。因為無論教育如何改革,父母始終是孩子教育的第一責任人。“就拿寫作文來説,即使孩子不用在家完成,但家長可以事先陪他們一起出點子、找素材,討論,幫助他們養成獨立思考、嚴格自律的學習習慣。”

數字化精準把控,讓每一道題都直擊“知識盲點”

隨着“雙減”政策效應持續顯現,學生的課後作業變少了,部分家長也開始擔心,孩子在學校課堂上“吃”得飽嗎?學習成績會不會下降?尤其是對數學這樣需要日常訓練來強化知識技能的學科而言,如何讓孩子的回家作業“瘦身”又高效,是不少數學老師的研究重點。

寶山區美蘭湖中學的數學老師黃威,最近已習慣在上課伊始通過數字化教學平台給學生先推送與本節課知識點有關的課堂練習。學生們在“智慧作業本”上完成解題後,黑板上會隨即跳出學生們的解題情況。如果答對的學生數量較少,黃威就會當場調整教案,對於大家遇到的普遍性問題進行重點講解。如此一來,老師講解的每一道題都能直擊“知識盲點”。

不僅如此,下課後,黃威還要根據學生在課上的不同表現,通過“智慧作業本”推送不同的作業。每個學生收到的題目數量不一,有的只需要做基礎題,有的則需要做進階題,盡最大可能實現“一人一作業”。

在學生完成了“精準推送”的作業後,黃威就可以通過後台瞭解學生的解題習慣、錯因分析等數據,對個別理解力偏弱的同學,則會通過智能終端對他們進行“課後1對1”的遠程輔導。

“雙減”之下,通過數字化手段對學生作業進行“精準把控”,儼然成為不少學校探索作業管理的新方向。記者從閔行區教育局瞭解到,通過區域統一的智能作業平台,各校老師在佈置作業時,就能清楚瞭解所選內容的耗時、難度以及其他老師已經佈置作業的時長,為佈置作業提供了時間和難度的參考。此外,通過對作業時間和難度進行伴隨式採集和記錄,老師也能準確瞭解不同學生完成作業所需的時長,從而進一步調整作業佈置的質和量,實現數據驅動的作業監管。

進才中學南校校長亓大江最近就欣喜地發現,開學一個多月,學校已有近半數學生都能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作業了,比“雙減”要求的90分鐘縮短了三分之一。“我們不光給學生的作業分層,對老師們編寫的預習手冊也設置了相應難度,從而讓學生在預習過程中就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有一定認識,以便更好地因材施教,在減負的同時,提升他們的學習效能。”亓大江説。

作者:王星

編輯:王星

責任編輯:樊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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