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無雙”,出自《史記·淮陰侯列傳》,現在經常被我們用來稱讚那些為國做出巨大貢獻的人,而每每提到這個詞,大家一定會想起航天之父錢學森、兩彈元勳錢三強、鄧稼先等享譽世界的科學家,但少有人知的是眾多科學家都曾在同一個人門下求學,這個人叫葉企孫。
葉企孫,出生於1898年,上海人。葉家是一個書香官宦之家,在父親的教導下,葉企孫嚴格要求自己,他中西兼學,培養了初步的愛國信念,認為知識分子在修身的同時也應該不忘學習西方先進科學技術,這樣才能挽救國之衰亡。13歲那年,葉企孫考入清華學堂,成為清華首批學生,他與清華的緣分就這麼開始了。
在清華學習數年之後,葉企孫又去往美國芝加哥大學物理系留學,師從獲得了1946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美科學院院士布里奇曼。名師出高徒,葉企孫進步神速,拿到芝加哥大學理學士學位後又進入哈佛大學,並且順利獲取了哈佛博士學位。
“月是故鄉明”,葉企孫沒有為國外的誘惑心動,毅然選擇回到急需大量優秀人才振興民族未來的祖國。1926年秋天,清華大學部物理系成立了,葉企孫出任首位系主任,為給國家培養更多的物理人才,他拼命招攬良師,參照國外的教育理念,為課程優化設置殫精竭力。
在他和一眾教育前輩的努力下,短短几年時間,清華物理系一躍成為當時國內物理學科研和教學最好的所在,他和教師們捨不得吃穿,卻將物理系的儀器視若瑰寶,小心呵護。
他們為清華打造了良好的學術氛圍,1952年清華撤併物理系前,葉企孫長期任教,堅守崗位,為祖國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物理人才,其中便包括後來為祖國國防與核物理事業做出突出貢獻的錢學森、錢三強,以及力學家錢偉長等人,而畢業於西南聯大物理系的學生裏,更有鄧稼先、楊振寧、李政道與被譽為“中國科技眾帥之帥”的朱光亞等人。
據現代學者統計,葉企孫桃李滿天下,是中國物理學界當之無愧一代宗師,“兩彈一星”功勳科學家中有13位是他的學生,79位中國科學院院士曾受他傳道授業解惑之恩,他為國之教育付出所有,一生未娶無兒無女,他將學生們視作自己的孩子,傾囊相授的同時也教育每個學生要懂得約束自身,不忘國,不忘本,將所學投入到祖國的建設復興中去。
1967年,葉企孫捲入時代風浪之中,工資停發,遭到批鬥。這位一手開創了清華物理系的教授,面對莫須有的罪名不知從何辯解,只能沉默,彼時的他兩鬢已花白,昔日風度翩翩的清華教授,竟淪落到佝僂着身軀在街上乞討,見者無不為之落淚。他口中總是念叨:“回清華,回清華......”
所幸幾年後,葉企孫的教授待遇得以恢復,只是他已經年老,無法再回到崗位上了,只能靜養。這位老人從不為此向學生抱怨,一如既往鼓勵、支持他們,到1977年,默默奉獻了一輩子的葉企孫先生重病不治離世,享年79歲。
直到現在,清華大學校園內依然擺放着葉老銅像,銅像的目光沉穩、平和,像極了葉老生前模樣。葉老的一生,為國之教育奉獻所有,無怨無悔,如他這樣偉大的科研教育工作者本不該被大家遺忘,然而諷刺的是,筆者之前在葉老相關帖子討論裏,竟然見到了清華大學的學生在問:“葉企孫是誰?”
在這個浮躁的時代,許許多多的科學前輩們都被淡忘,我們追逐着明星八卦,熱烈吃瓜,對於科學大師們的故事卻知之甚少,不能不説是一種深切悲哀。為什麼現在的大師越來越少了?因為我們的眼光早已不那麼專注,被太多誘惑分散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