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名天下的魏武卒是如何打造出來的?
魏文侯三十四年(前412年),魏文侯派公子魏擊包圍秦國繁、龐兩地,並驅逐了當地的百姓。
三年後,魏國再次出兵,征伐秦國,攻下了臨晉、元裏兩地。
一年後,也就是魏文侯三十八年,魏軍再次攻秦,長驅直入至鄭(今陝西華縣)。於是秦之河西地區大致被魏國所佔有,秦國退守洛水(今陝西北部),沿河修築防禦工事。
這一年,吳起聽説魏文侯很賢能,前來投奔。文侯問李悝:“吳起這個人怎麼樣呢?”李悝給出了一箇中肯的評價:“吳起這個人雖然貪財好色,然而要是論兵,就是齊國的司馬穰苴也不如他。”於是文侯任命他為將領,進攻秦國,攻下五座堅城,徹底將河西之地納入魏國,魏文侯便任用吳起為河西郡守,抵禦秦國。
在擔任河西郡守時,吳起充分發揮了他的軍事才能,為魏國訓練了天下談之色變的魏武卒。
魏國此時的軍事制度沿用的是春秋時代遺留下來的動員兵制。平時沒有戰爭時,除了少部分士兵,大部分都是在務農,等到有戰事發生之後,就動用國家機器,徵召大量士兵。這樣的制度雖然使土地沒有荒廢,也在士兵的人數上保持優勢,但軍隊的戰鬥力必然會大打折扣。
吳起便向魏文侯建議,將兵農分開,實行募兵制。用一定的標準選擇一批職業軍人,讓他們成為專業士兵,不再從事農業勞動。為了吸引士兵當職業軍人,吳起還向文侯建議,只要能夠通過考核,當上武卒,就要給予優厚待遇,不僅工資增加,而且還要保證武卒能夠分得百畝的土地,並免除武卒全户的徭役和田宅税,除此之外,武卒還能通過軍功獲取職位和爵位。
這一系列措施,大大激發了士兵們的積極性。要知道,在那個時代,就算是你打一輩子仗,也不可能為自己掙得百畝土地。更何況免除徭役和軍功爵位了,在戰國初期,只有貴族才能擔任軍官,獲得爵位。
待遇雖好,但武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入選的。要想當上武卒,必須要能夠披上三重重甲和鐵盔,能開十二石(一石為一百二十斤)硬弓,背上揹着五十隻箭駑,手裏拿着長戈,腰配利劍,攜帶三天作戰糧草,半天向前疾行一百多里。
由此可見,武卒的選拔及其嚴格,故能夠被選上的士兵都是強悍的精兵,戰鬥力在當時可以説是首屈一指。
魏武卒的建立,使得魏國軍事實力大大增強。在李悝變法,吳起改革的促使下,魏國一躍成為戰國初期的第一強國。
此時的魏國,西邊已經奪取了秦國的西河之地,周圍的韓、趙兩國已被壓制,對魏國已無危害。此時,魏文侯將眼光放到了中山國的身上。此時的中山國國君荒淫無道,這正好給了魏國出兵的機會,於是魏文侯決定出兵,滅了中山國。
從地圖上看,魏與中山並不接壤,要想從魏出兵滅亡中山,必須要從趙國借路。此時趙侯不想讓魏軍經過趙地。趙刻勸説趙侯:“讓魏軍過去吧!如果魏國攻不下中山,那麼魏國勢力就會衰弱,魏國衰弱,對趙國是有好處的!如果魏國攻下了中山,那麼魏國必定不能越過趙國對中山進行長久統治。這是魏國用兵,而咱們趙國得到好處啊!”
後來事情的發展也正如趙刻所料,魏國雖然攻下了中山,但由於中山與魏本土不接壤,魏國不能很好的進行控制,一段時間後,中山國再次復國,最後被趙武靈王所滅,歸入趙國領土。
在攻打中山時,樂羊為魏軍的主將,將中山國都重重包圍。當時,樂羊的兒子在中山,為了逼迫樂羊,中山之君殺了樂羊的兒子,將他的兒子烹了並將肉羹送給樂羊。樂羊收到之後,在大賬之中,一口肉羹,一口美酒,將肉羹全部吃完。
吃完之後,樂羊隨即發佈攻城命令,將士們受此鼓舞,以一當十,當下就攻破中山,滅了中山國。消息傳到魏國,魏文侯對堵師贊説:“樂羊為了我,居然能夠吃自己兒子的肉。”堵師贊則爭鋒相對:“自己兒子的肉都能吃,誰的肉不能吃呢?”
樂羊歸國,魏文侯為他準備了盛大的慶功儀式。在宴會中,樂羊對於自己的戰功沾沾自喜,臉上也有驕傲神色。宴會結束之後,魏文侯命令侍從送給樂羊一個箱子,説是國君賞賜的禮物。
樂羊打開一看,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箱子中全部都是樂羊在出徵期間,羣臣給文侯的上書,盡是“樂羊擁兵自重;樂羊意欲謀反;樂羊攻下中山之後,必定會自立為君”這樣的誣陷之詞。樂羊看罷,對着魏宮的方向,拜了三拜,對魏文侯的侍從説:“能攻下中山,跟我沒有關係,完全是君主的功勞啊!”
即便如此,魏文侯還是將靈壽封給樂羊,表彰他攻滅中山的功勞。但魏文侯還是因為樂羊吃自己兒子的肉,認為他沒有骨肉親情,自此之後,也就沒有再啓用他,樂羊也得以在靈壽安度晚年,最後在靈壽去世。
至於中山這塊地方,魏文侯則把它封給了兒子魏擊。冊封幾天後,在朝會上,魏文侯問羣臣:“我是一位怎麼樣的君主啊!”羣臣都説:“您是一位仁德之主啊!”只有任座離開座位,拱手説:“您攻佔中山國,不把它封給你弟弟,反而封給了您兒子,這怎麼能算得上是仁德之君呢?”魏文侯聽完勃然大怒,任座也嚇得連忙退出朝堂。
文侯又問翟璜,翟璜回答:“您是一位仁德之主!”文侯稍稍平靜,接着又問:“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呢?”翟璜又回答:“臣聽説國君仁德,做臣子的就正直敢言。由於剛才任座言辭正直,所以我知道您是正直仁慈的!”
文侯聽了大喜,連忙派人把任座召回來,並親自在堂下迎接他,並用上賓之禮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