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陽
高考作文題，是一粒小石子，扔進社會這個大池塘，總能激起千層波紋。
去年高考作文，規定體裁是演講稿。這粒石子，在株洲演講與口才藝術領域激起的波紋最密集最持久。那天晚上，演講與口才學會的老師們在河西神農城銀座開會，本來會議主題是策劃“演講與生活”沙龍，結果演變成了高考作文討論會。有的老師説這個題目骨骼清奇，意味着教育主管部門對語言素質教育的指引發生了一些轉變，從單純注重書面語言表達轉變為書面語言表達與口頭語言表達並重；有的老師説這個題目不按牌理出牌，高中生通常都沒有接受過演講稿寫作訓練，不是為難他們嗎；有的老師説這個題目是隔山打牛，表面上是考學生，其實背後在考老師，老師沒有演講與口才藝術修養，以後怎麼指導學生？還有，那些神秘的評卷老師，如果對演講與口才藝術缺乏足夠的認知，如何保證公正評分？反正説來説去，歸結一條，這個高考作文題將引發“演講熱”，演講與口才藝術的春天就要來了，大家趕緊把袖子擼起來，準備大幹一場。月光先生一慣喜歡潑冷水，説，不見得，讀書才是演講的王道，大家拼命讀書去，學習演講技巧寫作技巧恐怕還在其次。事實證明了這一點，老師們的袖子挽得高高的，卻並沒有大幹一場的機會。
今年有道高考作文題，要求寫一個讀書會上的發言稿，提供的材料很骨感，不到200字，卻糾纏着小白、糾、管仲、鮑叔牙、孔夫子、司馬遷一堆人。發言稿，當然也屬於口頭語言表達藝術領域的載體。但是，題目發在演講與口才學會微信羣裏，反應者寥寥無幾。可見演講與口才學會越來越成熟了，沉得住氣。當然，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要把小白這堆人的關係與故事搞清白，不是件簡單的事。如果自己是個春秋故事的小白，不在羣裏發言，當然是最明智的選擇。可見讀書也是發言的王道。
突然又想起張之洞。張之洞是晚清“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四大中興名臣之一。他擔任湖廣總督的時候出了一道策論題目《項羽拿破輪論》。可憐那時候的八股考生，有的根本就聽都沒聽説過拿破崙（拿破輪）這個人，只好硬着頭皮，提筆寫道：“想那西楚霸王項羽，其為人也，力能舉鼎，氣蓋山河，乃拿一破輪，尚何足道也哉！”這雖然是一則笑話，卻在情理之中。所以，不管是寫演講稿、發言稿、策論，乃至其他什麼體裁的作文，讀書總歸是王道。
高考作文是一個坎，每一個高中學子必然要跨過。想過得順利就得多讀書。問題在於，“人的一生啊，就一堆堆坎坷”。要過那一堆堆的坎，就得持續地讀書。作家萬寧就説過，“有兩種人生，一種是讀書的，一種是不讀書的”。讀書的人，總是有着豐盈的內心世界；不讀書的人，心靈貧瘠而乾涸。從這種意義上講，讀書其實也是人生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