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春秋戰國時代的車戰與步戰(上)春秋篇

由 巫馬言 發佈於 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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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方陣的基本單位是由25人組成的小方陣——兩。其中包括15名重甲步兵(由甲士改編)和10名輕裝步兵(原隸屬於攻車的步卒),這25名士兵以5橫5縱的隊列形式排成一個長短兵器相互結合的方陣,其正面和縱深均為7.2米。像這樣的步兵方陣,事實上早在西周時期就已經出現了,但是在戰車技術盛行的中原地區,這種步戰方式被逐漸淘汰了。
前770年周平王東遷洛邑,東周建立,中國從此進入了春秋戰國近六百年的亂世,在春秋戰國時代,車兵 步兵 後來的騎兵成為戰爭中的主力。那麼,春秋戰國時代的車戰與步戰是怎樣的呢?
一 春秋時代的車戰:戰車
戰車是春秋時代最常用的武器。《孫子兵法》一般將戰車分為馳車和革車。據曹操解釋,馳車即攻車,用於攻擊任務,機動性能好。革車體型較大,通常有皮革覆蓋,作為輜重車或用於臨時構築防禦工事。宿營時也克供人休息。故而也叫蘋(屏)車。戰車是春秋時代的主要武器。無論何種戰車,都為木質結構,一般在重要部位裝有青銅件,通稱車器,用以加固和裝飾。戰車的形制基本相同,均為:獨轅(輈),兩輪,長轂;橫寬豎短的長方形車廂(輿),車廂門開在後方;車轅後端壓置在車廂與車軸之間,轅尾稍露出廂後,轅前端橫置車衡,衡上縛兩軛用以駕馬。戰車每車駕2匹或4匹馬。4匹駕馬中間的2匹稱“兩服”,用縛在衡上的軛駕在車轅兩側。左右的2匹稱“兩驂”,以皮條系在車前。合稱為“駟”。馬具有銅製的馬銜和馬籠嘴,這是御馬的關鍵用具。馬體亦有銅飾,主要有馬鑣、當廬、馬冠、月題、馬脊背飾、馬鞍飾、環、鈴等。有的戰車在車轅首部製成尖鋒。並在車衡兩端安裝銅錐,還有的在車軸頭部安裝有保護車輪,帶有鋒刃,類似矛頭的銅軎?(wèi古代車上的零件,青銅製,形如圓筒,套在車軸的兩端。),用於在前進時刺殺敵軍馬匹和人員。其作用有點像波斯人使用的卷鐮戰車。?(從這結構也可以看出戰車轉彎很困難 基本衝直線)商朝戰車輪徑較大,約在 130~140釐米之間,春秋時期縮小為124釐米左右;輻條18~24根;車廂寬度一般在130~160釐米之間(山東省膠縣西庵出土的西周戰車車廂寬達 164釐米),進深80~100釐米
? ? ? ? 戰車結構圖解
戰車每車載甲士 3名,按左、中、右排列。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車之首,稱“車左”,又稱“甲首”;右方甲士執戈(或矛),主擊刺,並有為戰車排除障礙之責,稱“車右”,又稱“參乘”;居中的是駕馭戰車的御者,只隨身佩帶衞體兵器短劍。這種乘法可以追溯到商朝。如在殷墟車馬坑中,3名甲士分佈兩處,車後2人,輿側1人;3套兵器,第一套華貴精美,餘兩套僅為一般的銅質,有明顯的等級差別,兵器的品種也明顯地有射御之分。據《左傳》等中國古代文獻記載,西周和春秋時期的乘法也與此相同。此外,還有4人共乘之法,稱為“駟乘”,但這是臨時搭載性質,並非通例。除3名甲士隨身佩持的兵器外,車上還備有若干有柄格鬥兵器。據《考工記·廬人》記載,這些兵器是戈、殳、戟、酋矛、夷矛,合稱“車之五兵”,這些兵器插放在戰車輿側,供甲士在作戰中使用。但是在實際出土的戰車上,所配置的兵器品種卻往往不象記載的這樣齊全。
攻車可以分為一般攻車,指揮車(戎車也叫元戎)和闕車。國君所乘的戰車稱為“戎車”,其形制與一般戰車基本相同。春秋中期以後,軍隊中出現了專職將帥,國君已經不必親登戰車指揮作戰,因此戎車便失去其作為國君專乘的意義,而成為將帥的指揮車。在指揮作戰時,還有副車(也稱佐車)供將帥備用。車上車左的位置是空的,以便將帥轉乘。闕車也叫“遊闕”,是將帥掌握的機動部隊。主要是負責巡邏,警戒和補充缺損。有時也用以加強戰鬥隊形中的一翼。
二 春秋時代的車戰 車兵與步兵
春秋時代車兵與步兵協同作戰。車上戰士的身分起碼是「士」,都是有身分的人。當時一乘戰車(三個乘員)就是一個戰鬥單位,在車後還要配置一定數量的徒步的兵卒(稱徒兵),步兵兵卒一般為國人(平民),(國人指城邑或郊區的居民,野人或稱庶人是郊區以外的廣大土地的居民,地位很低,在春秋時期通常不服兵役,但在春秋後期也開始加入軍隊,國人在戰國時代後成為職業常備軍“甲士”,見戰國篇)有的就是奴隸,充當後勤徒役。“乘”也是春秋時代基本的戰術編組。一乘的人數,在西周是二十五人,春秋是五十人,春秋後期是七十五人。楚國是一百人。乘的編制可以分為前拒,左隊(角),右隊(角)。曹操註解為"攻車一乘,前拒一隊,左右角二隊,共七十五人;守車一乘,炊子十人,守裝五人,廄(廝)養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一百人。"則"馳車"為"攻車","革車"為"守車"。各千乘,共得十萬人。”(如圖所示)乘以上的編制,大概是五乘為一隊,10乘為一卒,100乘為一師。師是軍隊最高單位。師之上還有軍,若干師組成軍。但軍的編制不固定。各國的中央直轄常備軍,多數編為上中下,或左中右三軍,也有編成兩軍(如魯國)四軍,六軍的。一般中軍,上軍地位最高,其統帥就是國君.只有楚國與眾不同,左軍地位最高,最為精鋭。
步兵(徒兵)方面。伍(五個人)是基本單位。配備各種長短及遠程武器。如《司馬法》雲弓矢御,殳矛守,戈戟助。凡五兵五當,長以衞短,短以救長。”一般是縱隊作戰,司馬法雲“五伍為列”五伍為一兩(二十五人,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隊)。兩的戰鬥隊形,一般由五個伍縱隊組成“五伍方陣。配合戰車作戰。
作戰時﹐甲士在車上﹐步卒以兩為單位隨同戰車行動﹔各戰車隊的戰車則以一定方式展開成陣。陣本指戰車和步卒的排列﹐亦即當時軍隊的戰鬥隊形﹐其基本形態為方陣。方陣﹐春秋初稱“拒”﹐其總體配置由左﹑中﹑右三個方陣組成。稱為三陣。左中右三陣一字排開。例如,前707年的繻葛之戰中,鄭“曼伯為右拒,祭仲為左拒,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就是典型的三陣。(值得一提的是,此戰,周王室軍隊被鄭國擊敗,使得周王室權威一落千丈)其他像《左傳·文公十年》載楚子與宋公、鄭伯田於孟諸,楚子居中,“宋公為右孟,鄭伯為左孟”;《左傳·僖公二十八年》載城濮之戰,楚令尹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將中軍,子西將左,子上將右”,晉國原軫、郤溱將中軍,以狐毛、狐偃將上軍,欒枝、胥臣將下軍,其採用的陣勢也都是三陣。到了春秋後期,三陣仍相當流行。如吳國在黃池之會上列三個萬人方陣,越王勾踐在破吳笠澤之戰中“分其師左右軍,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為中軍”,就是明顯的例子。所謂五陣,是由三陣發展而來的。這在春秋期間也正處於不斷完善過程之中。最早它當屬於一種行軍陣法,見於《左傳·宣公十二年》,名曰“荊尸之陣”。“軍行,右轅、左追蓐,前茅慮無,中權後勁”,即系一個由開路的先鋒軍、保護兵車的右軍、搜尋糧草的左軍、主力中軍和殿後的精兵所組成的五陣。其他像《左傳·襄公二十三年》所載的齊軍行軍隊形,也明顯是以“前後左中右”為結構的五陣。構成十字形。
在傳統的上、中、下(或稱左、中、右)三陣內部,也根據戰鬥形勢的變化,對戰術編隊做必要的調整,從而加強車、步兵的戰術協同,提高軍陣的整體戰鬥能力。繻葛之戰中的“魚麗之陣”,就是這方面的典型。據《左傳》記載,魚麗陣的特點是“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杜預注云:“《司馬法》車戰二十五乘為偏。以車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彌縫缺漏也。五人為伍。”可見其陣是以二十五輛戰車組成一個戰鬥單位,而將以伍為單位的徒兵疏散配置於戰車之間,其位置稍後。這就是在“三陣”框架內的車步配置的局部調整,它很好地發揮了車、步協同作戰能力,以鄭軍擊敗周王室聯軍提供了重要的保證。(説白了就是步兵分散開來保護戰車側翼和後方)
魚麗陣(圖片來源:《步兵崛起》廉震著)
無論三陣,五陣,方陣戰術都要求戰車結成一個正面寬大的巨大整體來實施攻擊﹐因此當時軍隊作戰受地形條件制約甚大﹐一般均將戰場選擇在便於大量戰車集結展開的開闊暴露的平原地區。在西周及其以前時期﹐方陣內的步卒與戰車成互相脱離的兩線配置﹕步卒以兩為單位在戰車隊前方列成一個綿密的橫隊。這種大排面的密集方陣很難保持隊形﹐為了協調動作需要在行進間不斷整頓隊列﹐如記載﹐牧野之戰中﹐周軍在接敵過程中每前進一段距離就要停止一次以整頓隊形﹔接敵之後﹐每進行四至七個擊刺動作也要停止一次整頓隊形﹐其前進速度十分緩慢。由於整個方陣形成一個大排面的整體﹐其中的步卒兩便無任何機動餘地可言﹐這不但影響了兵力的發揮﹐而且削弱了方陣對複雜地形的適應能力﹐因此機動性較差。此外﹐由於步卒和戰車成兩線配置﹐易被敵人從中截斷﹐使戰車失去步卒的掩護﹐因此其步車的協同也很不密切。
到了春秋時代,車戰進一步發展。由於軍隊的物質保障條件有限﹐故行軍速度較低﹐據《周禮》所載﹐其標準日行軍速度為三十里﹐稱為“一舍之地”﹐再高的速度則為兵家所不取。野戰宿營大體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將車隊集結之後﹐在營地四周掘壕﹐並將掘出之土以木夾板夯實成環形土牆(壘)﹐時稱“營軍”﹔如果限於時間和地形條件不能築壘﹐就用輜重車輛相互聯結﹐組成一道臨時的環形工事﹐時稱“次車以為藩”。作戰前首先出車佈陣﹐其程序先派出遊動戰車(闕車)在兩翼警戒﹐防止敵軍襲擾﹔然後再派出馬拉的重車(廣車)在陣前橫列﹐以為屏障﹔最後戰車部隊從軍門魚貫而出﹐按一定方式排列成陣。開始攻擊前一般還要進行挑戰﹐稱為“致師”。致師多以一乘車的兵力赴敵﹐帶有考驗對方決心和竊測對方軍力的威力偵察性質﹐同時也為己方的隊形調整爭取時間。致師時並伴有一定的禮儀性言辭。正式攻擊開始後﹐進攻軍隊以正面寬大的嚴整隊形緩慢前進﹐各級軍士以不同發令工具隨時協調部屬的動作以保持隊形。進攻時的隊形,《周禮》記載,“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鄭玄註解,“險野人為主居前,易野車為主居前”。地形險阻,步兵在前,地形平坦,戰車在前。有的時候也有步兵在戰車兩側,呈品字形佈局的。總之因地制宜。(如圖所示)接敵過程中雙方以弓矢對射﹐接敵後以長兵擊刺﹐戰車衝擊﹐首先打亂敵方陣形﹐然後聚殲散兵。一般説來﹐如有一方陣形動搖勝敗即大致定局﹐所以戰鬥持續時間較短﹐最長不過一日。追擊的實施一般並不猛烈﹐《司馬法》説:“古者逐奔不遠”﹐“逐奔不逾列﹐是以不亂”﹐大概為了保持隊形﹐一般不提倡長距離追擊。車戰時期的作戰是以野戰為主而很少攻城。原因在於以戰車為中心裝備起來的軍隊缺乏有效的攻堅手段﹔同時﹐當時的戰爭也沒有向縱深發展﹐對要塞的爭奪並不十分迫切。《孫子兵法》認為“攻城則力屈”﹐攻城之法是用兵的下策。因此﹐車戰作為戰爭發展進程中的一個早期形態﹐具有形式簡單﹑機動性差﹑車卒難以密切協調﹑持續時間短﹑野戰而非攻堅為主﹑無突襲性而頗似決鬥等特點。
如前文所述,在春秋時代,進攻軍隊往往以正面寬大的嚴整隊形緩慢前進﹐各級軍士以不同發令工具隨時協調部屬的動作以保持隊形。然而,在實戰中,會出現兩翼的突出部分,用以在兩側夾擊敵軍,稱為“角”,例如,在前597年晉楚兩國的泌之戰中,楚國樂伯的軍隊先發起進攻,“晉人逐之,左右角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角”構成了後世雁形陣的基礎。除“角”之外,還有偏,是一種臨時戰鬥編組,常作為機動部隊或預備隊使用。偏的編制並不固定。
三 車戰到步戰的轉折——魏舒方陣
魏舒方陣
魏舒(?—前509年),姬姓,魏氏,名舒,亦名荼,諡“獻”,所以也稱魏獻子。是東周春秋後期晉國的卿,是晉國六卿之一魏氏一族的當家人,也是中國古代戰爭從車戰轉為步戰的關鍵性人物。(值得一提的是,魏舒是戰國時代魏國的祖先)。晉平公17年(前541年)夏,山戎部落(春秋時代北方的少數民族)進犯中原,魏舒及荀吳(中行穆子)率晉軍進攻無終(山戎國名)及和羣狄(好些少數民族),同戎狄的步兵遭遇於大原(今山西太原西南)。太行山區,山巒重疊,道路崎嶇,地形險狹。魏舒感到戎狄是是步兵,己方是兵車,在山地作戰,兵車機動困難,難以取勝。於是出謀“毀車為行”,把兵車改造為步兵,改車戰為步戰。即把5乘兵車的甲士(每乘甲士3人,5乘共15人),改變為5人為1伍,共編為3個伍的肩甲步兵,與原有輕裝步兵合編,作為戰鬥的基本單位,使原來以兩、伍、專、參、偏為編組的戰車陣形,變成以前鋒、後衞、左翼、右翼、前拒為編組的互相配合的步戰陣形。最終擊敗了山戎,也開創了從車戰到步戰的魏舒方陣。後人稱之為“崇卒陣圖”
“魏舒方陣”的獨特之處在於:他把步兵方陣和戰車的陣型進行了完美的結合。就是將原來車戰隊形“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楊伯峻注:“兩、伍、專、參、偏皆陳名。此步兵陣法,其詳已不可知……疑此五陣,乃誘敵之陳,其徒卒必少,或以徒卒之數為陣名。”按司馬法注曰:“五十乘為兩,百二十乘為伍,八十一乘為專,二十九乘為參,二十五乘為偏”,由上可知,魏舒方陣是個典型的五陣,是個巨大的創新。
春秋戰國之交,鐵兵器的廣泛採用和弩的改進,使步兵得以有效地遏止密集整齊的車陣進攻。同時,由於戰車本身車體笨重,駕馭困難,特別是當參戰車輛數量驟增以後,戰車對於戰場地形及道路條件仰賴日趨嚴重,其機動性隨之減低,而小塊耕地的大量出現又嚴重地破壞了井田的道路系統,更增加了戰車隊運動的困難。此外,隨著戰爭性質和結構的轉變以及城邑地位的提高,對要塞的爭奪日趨頻繁,從而大大降低了戰車在作戰中的地位。於是,傳統的車戰逐漸被步騎戰所取代,到戰國時期終於形成了以步兵為中心,車兵為輔翼,騎兵為機動的新的戰爭方式。那麼,戰國時代的歩戰,車戰時怎樣的呢?我們下一講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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