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有温度的視覺:遊歷55國 我與塔利班擦肩而過

由 問成風 發佈於 綜合

  《非主流畢業季》第一期 “那簡直是我人生的巔峯歲月!我知道,即使我以後賺了無數的錢,得到無數的榮譽,但當我垂垂老矣,要進入墳墓的時候,我會帶着微笑回憶起的將不是這些錢和榮譽,而是搭車遊歷55國的歲月。”

  我叫肖偉,曾是山東棗莊高考狀元,拿着助學貸款讀完清華,留學歐洲,而這些都不會讓我引以為豪,我寧願是一個遊牧家——搭便車,做沙發客,借宿在陌生人家,敢愛敢夢敢冒險,一分錢沒有都敢周遊世界。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窮遊客,我有自己完整的旅行哲學。

  旅行的目的不僅是看看這個世界,不僅僅是去玩,我的旅行是一個遊牧家的旅行,更是通過旅行,讓世界變得更好,傳播愛與和平,是一個遊牧家寫在路上的自傳體敍事詩。我善於講故事,也喜歡將這些奇妙的故事分享給大家,而這些故事是我靠搭便車遊歷55國的親身經歷……

  在土耳其,我用英語問去Konya的高速在哪,被問路的大媽一臉茫然,指了指一個方向,我見她提着兩籃子蔬菜,就幫着提了一籃,走了一會才知道,那個方向是她的家,於是我被熱情邀請吃了一頓土耳其午餐。雖然他們一句英語都不會,但微笑和善意是不需要語言來傳遞的。

  我見過很多的奇觀,北極光、火山噴發、棉花堡,還有卡帕多奇亞。早晨6點醒來,在薄薄晨光中走到村子盡頭,前面是一座幾百年前從石頭中雕刻出來的城堡,城堡後面,便是這無數熱氣球迎着朝陽,在廣闊的卡帕多奇亞國家自然公園上空飛起的勝景,瞬間,驚豔了整個世界。

  搭車穿越巴控克什米爾的時候,一個當地警察用中文告訴我:前面有塔利班,要不要我護送你?我説不用,不會出事。入夜後,我被警察和幾位穆斯林大叔帶進了一個像碉堡一樣的地方,神奇地發現那是中國工人的營地,他們都是河南人,來這裏修建中國支援巴基斯坦的公路項目。

  中國工人住的地方有許多巴國武警保衞,睡覺時還能聽到屋頂上有徹夜站崗的武警。第二天,巴國還派了一個武警護送我幾百裏,對,扛着槍跟我一起搭便車。巴控克什米爾地區到處是高聳入雲的高峯,喜馬拉雅、喀喇崑崙和印度庫什在這交匯,那種自然景觀,只能用神奇二字形容。

  在伊朗旅行時,我認識了一位波蘭裔的美國人,這個哥們介紹我認識他的朋友,一個孟加拉姑娘,之後我去孟加拉國時就住了她的家裏。我們轉遍了整個達卡市,甚至去了一趟她當年學習英語的學校,她來冒充老師,我來假扮學生。

  慶祝春天的到來有無數種方式,在南亞國家,他們用色彩繽紛來歡迎春天。達卡的一片街區全都成了色彩的海洋,我和兩個朋友剛走進這裏就成了被攻擊對象,所有人都在大喊:灑紅節快樂!這裏沒有敵意,只有春天。所有人,不論種族、宗教、國籍,都變成了同一種膚色:彩色。

  “這裏距金邊還很遠,今晚在我家住吧!”這已是我第N+1次被陌生人留宿,相同的是那樣純真熱情的微笑、發自內心的善良,不同的是國家和城市,這一次,是在柬埔寨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小鎮。全家為歡迎我做了一頓大餐,在儲存貨物的倉庫裏給我鋪了牀。在這裏,我安安穩穩睡到了日出。

  我去過不下三十次德國,最長住過三週,談過一個德國女朋友。離開歐洲前,我特地去看望了德語老師,她帶着兩個外孫還有朋友,跟我一起到處遊覽,只是想讓我在離開前能夠看到更多的德國文化。這座城堡,就是馬丁·路德住過的地方,在這間房裏,德語,第一次有了文字。

  整個西歐,大概就只有西班牙最有中世紀的氣息,還保留着無數那個時代就已經開始的傳統,包括鬥牛,還有奔牛節。十幾頭公牛憤怒地奔跑着,無數男女在道路中跟牛一起跑!玩的就是腎上腺素,玩的就是刺激與恐懼。全城都着紅白兩色,整座城市,在奔牛節期間都沸騰了!

  我在歐洲住了六年,除了在讀書的荷蘭,最有緣的歐洲國家就是波蘭,三任女友都是波蘭姑娘。離開歐洲前,我在波蘭克拉科夫租了房子,在那裏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和室友做了無數的瘋狂事:穿奇裝異服搭便車,在遊輪裏徹夜狂舞,以及一起參加示威遊行。

  我和波蘭女朋友搭便車從波蘭前往克羅地亞,陰差陽錯,我們被載到了這麼一條鮮有人走過的路上,一條會有野生動物出沒的路。雖然我們最終步行了十幾公里,但卻有幸看到一路上壯美得讓人説不出話,只想熱淚盈眶的山間勝景。直到今天,我仍認為,克羅地亞是歐洲最美麗的國家。

  “在非洲搭便車?你這是找死!”幾乎所有人都這麼告訴我,甚至包括非洲朋友,但是搭了無數便車的我堅信,在這個世界上,好人是大多數,到處都有愛與自由。這是我在肯尼亞遇到的一位好心黑人,他載着我前往他所住的部落,這個部落叫luo,據説奧巴馬的父親就來自這裏。

  我在烏干達做了一段時間志願者,目的是幫助當地單身媽媽。我就住在身後這間小房子裏,房前草地上還住着一頭羊和幾隻兔子。去非洲前,所有人都告訴我非洲肯定是各種髒亂差,亂和差是真的,但非洲人民非常愛乾淨,每天不洗澡肯定不睡覺。我有時太累不洗澡就睡了,還經常被笑話髒。

  遊歷路上,我不知接受過多少陌生人的幫助,回報的最好方法或許就是積極幫助需要幫助的陌生人。在伊朗,我和兩個伊朗朋友一起去山區野外燒烤時,遇到一家土耳其人也來這裏野炊。這位土耳其大媽曾是一位成功商人,在許多國家住過,聽説我在周遊世界,熱心地請我嚐嚐她熬的湯。

  積蓄花光後,我重新回到北京,一位沙發主“收留”了我。入冬以後,我從陽台搬到屋裏,打地鋪睡覺。這期間我開始寫公眾號,分享自己旅途中的經歷和故事。

  為了省錢,我的日常飲食主要是面和燒餅,一天三個兩塊五的燒餅,中午吃倆,下午吃一個。至於剪髮,當然也是能省就省了。沙發主拿起家裏唯一一把,但真的很鈍的剪刀“下手”。

  之所以在沙發主家賴那麼久,一是因為我沒找到合適的——預期月薪兩萬、三個月攢足簽證時間和錢的工作。我炒過一個月股,不小心被套了一萬多。還兼職幫人開會,每場收入幾十上百。今天,我就是去參加一個醫學會議,帶了本《論自由》,路上會上都可以看。

  這段時間,我在銀河SOHO寫字樓找了一份工作,對於一個“高考狀元”、“清華男”、“荷蘭博士”來説,生活似乎暫時回到了“正軌”,我現在幾乎每週都會出差,行李箱裏裝着公司銷售的設備。除了工作之外,我把大部分時間花在經營自己的公眾號上。

  回北京這麼久,我居然沒有印象深刻的記憶,感覺這大半年像是沒活一樣。向公司窗外望去,眼前樓宇交錯的場景,就像在國內任何一座城市看到的一樣。在這裏我已經工作快三個月了,正在預謀辭職。三個月的工作證明是拿到下一個國家簽證的必要條件。

  在荷蘭讀書的第三年,我的人生觀發生了改變——如果之前是學霸、高端尖、“別人家的好孩子”,那麼,2012年開始,別人的期待與貼標籤不再具有任何參考價值,這一次我親手選擇了自己的人生。我的下一站是北美洲、南美洲、澳洲還有南極洲,走完,也就走齊了七大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