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劇報告:《青丘狐傳説》吐槽的朋友沒看懂編劇的野心2016.3.4日

  大多數人看到《青丘狐傳説》開篇粗糙的特效和誇張的畫風,就決定對它敬而遠之了,殊不知,這部妖魔劇對親情、愛情、友情的探討,比大多數都市情感劇還深,簡直可以當作“婚戀教科書”來看了。

  在很多人眼裏,也許神怪劇就意味着低齡幼稚、吵鬧叫囂,確實,太多惡搞的神怪劇雷人無下限,但也並不總是這樣。《青丘狐傳説》就是一個例外。這部劇固然有許多硬傷,譬如特效一般、服化道不夠精緻、故事節奏略顯鬆散,但如果只是因為看了幾個特效、因為它的劇種類型,就對它一味貶低駁斥,顯然有失公允。平心而論,《青丘狐傳説》青春耐看的演員陣容、温和漂亮不傷眼的畫面、不撒狗血專注戀愛的劇情、乾脆利落的單元劇形式,都是它值得一看的理由。

  更何況,在專注戀愛的劇情裏頭,其實還夾雜着編劇的許多野心——對於情感命題的探討,這種探討不是膚淺的、表象的,也不是具有定論的,而是多元的、發人省醒的。這些野心埋藏得很深,對於匆匆掃過的人而言,也許就被神話的包裝、偶像的外表迷了眼,很難看出來,但其實在那些故事的背後,暗藏着深意。不以狗血為傲,不以撕X為賣點,本劇的編劇從一開始就走了一條相對難走的路。樸實的情感,卻又往往能獲得共鳴,在光怪陸離的人妖傳説之中,卻思索種種情感的現實契合。

  以第一個單元《阿繡》為例。看似是一段三角戀,其實拋出了愛情裏永恆的難題。價值觀的匹配與愛情的先來後到,到底哪個更重要?劉子固與阿繡的愛情,在平淡温馨的表面下,其實暗潮洶湧。這種暗潮不是來自於阿繡父親的反對,而是來自於兩人性格的迥異。劉子固生性灑脱,不受世俗拘束,以山林為家、以獵物為食,他崇尚的,是精神上的絕對富有,是得快樂時且快樂的人生哲學,而阿繡,恰恰是一個需要踏實生活的人,她勤勤懇懇地開着雜貨鋪討生活,循規蹈矩地、按照世俗的定義生活着,哪怕是父親違揹她的意願給她定了親、哪怕是心愛的人邀請她一起私奔,她仍舊不願意去反抗,寧可讓花月去告訴劉子固自己死了、讓這段感情終結,也沒有去反抗父權與倫理的勇氣。從某種意義上説,阿繡父親的反對,是助力而非阻力,越是反抗,越要在一起。當後來阿繡父親去世,沒有了阻力的時候,他們仍然無法一帆風順,兩人之間的問題才真正暴露。花月作為熱愛自由、天性解放的小狐狸,顯然與劉子固更合適。但是,是不是真愛就無敵,就意味着可以超越道德規範呢?似乎也不是。

  從簡單的道德規範來看,劉子固當然是“渣男”,口口聲聲説着兩個姑娘都愛,都捨不得,都想留在身邊。但這正是現實生活中不少男人存在的心理困境,很寫實不是嗎?而最後三個人誰都沒有在一起的結局,又讓劇集的立意進一步拔高。人生本就有很多選擇,就像阿繡最終沒有選擇劉子固而是選擇了另一個人白頭到老,就像花月選擇不負內心不負阿繡,就像劉子固選擇遠遊。三個人都坦坦蕩蕩,清澈至此。


  再如《嬰寧》單元,王子服在母親和愛人之間的難以抉擇,正是“媽媽和妻子掉水裏先救誰?”這個經典問題的再度演繹。而嬰寧和王母兩個角色,則一正一反地體現着對“仇恨”的態度:王母一心報仇,卻反而將她最珍愛的兒子陪了進去,而嬰寧以德報怨,最終卻收穫了心靈的平靜;《胡四相公》單元,獨闢蹊徑地從男性視角感悟愛情,講述了一個“恐婚男”的成長;《封三娘》單元,霸道總裁和純情小白兔歡喜冤家式的愛情背後,其實還掩藏着對言論製造的思索,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些都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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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事物的判斷,當然有對與錯的標準,但是在對錯之間,還有許多其他的衡量,感情尤其如此。編劇把問題攤給大家看,卻並不致力於給出一個答案。因為沒有答案,因為每個人心裏的答案都是不一樣的,沒有用傳統的桎梏的思維去思考、去説教,這是編劇的野心,也是他的聰明之處。

  《青丘狐傳説》是以單元劇形式展開,除了《封三娘》、《阿繡》、《嬰寧》,還有《胡四相公》、《長亭》、《恆娘》,共六個故事。單元劇的形式已經是唐人《聊齋》系列的傳統了,相比磨磨唧唧地把丁點劇情注水擴大到幾十集的劇集,《青丘狐傳説》用五六集的長度就把一個故事講清楚,且不乏波折詭譎、不乏矛盾衝突,還能有着深意與野心,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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