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家無人便利店 推開零售業另一扇門
本報記者 操秀英
創業故事
“無人超市的核心其實不是‘無人’，而是物聯網技術及互聯網技術和芯片技術的結合。任飛翔不擔心跟風者越來越多，因為他們將所有相關技術都集成在芯片裏了，別人拿不走。”
資料圖：無人便利店內設有收銀室，顧客可以自主通過掃描二維碼微信、支付寶結算。中新社記者 駱雲飛 攝
北京中關村創業大街，全國雙創活動週中關村創業大街的展覽上，北京卓唯智科技小小的展台前人頭攢動。
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的活動，創始人任飛翔有幾分激動和不安。雖然對公司的技術和產品很自信，但是此前他還是有些擔心大家的接受度。
觀眾們的反響打消了他的疑慮。“消費習慣是慢慢培養的，我相信無人值守一定是零售業的趨勢，我們的智能無人零售系統一旦打開市場，將把零售行業向前推進一個時代。”任飛翔説。
雖已過而立之年，瘦瘦高高的任飛翔看起來像個90後大男孩，靦腆文靜，但説起未來的事業，他堅定而自信。
商品識別率接近百分百
卓唯智的第一代無人收銀機已經在倍格生態中心運行大半年。周邊公司員工會前來購買一些零食飲料。“你可以隨便拿幾樣東西放上去，只需半秒鐘，屏幕上就會實時顯示商品信息及總價，然後用手機掃描二維碼就可以結賬。”任飛翔介紹道。
記者拿了兩瓶酸奶和一袋海帶絲，挨個放到掃描區域，屏幕上立即顯示“總價17.7元”，用手機一掃即完成支付。
“你不用一件一件放上去，可以一起放。放在塑料袋裏的商品也可以一起被識別。”任飛翔頗有些得意地解釋。
雖然這個小小的無人便利店每天營業額只有幾百元，但它堅定了任飛翔的信心。“沒有發生過一起丟失事件，麪包就算過期也沒人拿，這説明隨着年輕一代消費者的成長，無人便利店前景廣闊。”任飛翔説。
雖然市面上已有形形色色的無人超市、無人收銀台，但在“物品識別”這個關鍵技術上，任飛翔認為自己有絕對優勢。“有些無人收銀台需要顧客將商品一個個掃描，有些一次最多能掃描幾件商品，大部分識別率都不太高。”任飛翔説。
他坦言，剛開始卓唯智的系統對錫紙、易拉罐等特殊包裝的商品識別也偶會犯錯，但經過半年多的調試升級，目前商品識別率接近百分百。
在這個智能零售系統中，無人收銀設備只是其中一個組成部分，更能為商家節省人力物力的是手持盤貨設備。“便利店一天要盤一次貨，一次可能要花費好幾個小時，用了我們的設備就方便快捷多了。”任飛翔説。
“應該説我們趕上了這個風口”
為什麼會選擇智能無人零售系統這個創業方向，是認為看到了這個風口嗎？
“應該説我們是趕上了這個風口。”任飛翔笑着説，“我們開始研究的時候還沒有多少人關注這個方向，今年無人便利店好像成為熱點，這促使我們加快研發落地。”
和大多數創業者有種分秒必爭的緊張感不同，任飛翔看起來頗為淡定。雖然也是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節奏，但他似乎並沒有擔心風口轉瞬即逝的焦慮。
“沒必要着急啊，現在的無人店還是很初級的階段，無人零售時代的到來還需要一段時間，而我們又有最核心的技術。”原來這是他不慌不忙的底氣。
這個看起來文靜的大男生有着創業者獨有的執拗、堅持和自信。
“一年多前，當我開始從服務機器人轉來做智能零售系統的時候，我的家人、朋友幾乎沒有支持的，他們都不看好。”任飛翔説。
做研究出身的他對前沿技術有超過產業的敏鋭。2009年，在新西蘭奧克蘭大學著名的人工智能實驗室讀研究生的任飛翔發表了全球第一篇在智能手機iPhone上實現無人駕駛的論文。隨後，一名以色列的工程師看到他的論文，專程飛到新西蘭談合作。他們開發出全球第一個商業化的基於手機的實景導航APP。科技部部長萬鋼去新西蘭訪問時，任飛翔代表中國留學生介紹了該項目，萬鋼部長表示該項目在中國將大有前途，希望他能回國創業。但當時還沒有4G網絡，移動互聯網還不像現在這麼發達，這個項目在賺得第一桶金後暫時擱淺。
“你看實景導航到今天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而且有很多大公司在做，所以創業不僅要看你掌握的技術，還要看產業環境和當前所處的時代背景。”任飛翔説，此前不算太成功的創業經歷給了他彌足珍貴的經驗和感悟。
從新西蘭回國後，他在中信證券總部工作了5年。“積累了一定人脈，也學會了一些商業運營方面的知識，再加上國家正大力倡導‘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我感覺再次創業的時機到了。”任飛翔説。
事實證明，對於創業者來説這或許就是最好的時代。卓唯智入駐的這個眾創空間工位不算太貴，税務和財務等業務均外包出去，總體來説創業成本可以承受。
將相關技術都集成在芯片裏，別人拿不走
學人工智能出身的任飛翔選擇以服務機器人入手。最開始他和朋友開發出一款咖啡機器人，“但後來覺得它的應用場景還是太少了，我們想做出一種更通用的適用於零售業的無人系統。”任飛翔説，就這樣，智能無人零售系統逐漸成型。
但和實景導航一樣，他開始做這件事時，無人便利店還沒有像現在這樣風靡，沒人看好的他獨自堅持。“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時能頂住壓力，堅信自己，我當時就想，無人化時代一定會到來，時間早晚問題。”他説。
“等我做出第一台機器時，馬雲的無人店開業，這個概念也越來越火，現在願意加入我們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任飛翔説。
在他看來，儘管目前無人便利店日益得到市場和資本的青睞，但市面上的無人店存在一些嚴重問題，如所需工作人員遠超有人店、技術人員遠超有人店、防偷盜成本遠高於有人店等。而另一方面，雖然電商迅猛發展，但就零售市場總體規模而言，絕大部分市場份額還在實體店手中，這一現狀未來幾年都不會改變。
在電商的衝擊下，整個零售行業從模式到細節都在進行由表至裏的創新。“我們不光開發無人收銀設備，而是致力於為傳統零售商提供一套低成本、高效率的管理系統，集數據收集、數據分析、銷售管理、庫存管理於一體，打通完整的消費閉環。”他説。
“無人超市的核心其實不是‘無人’，而是物聯網技術及互聯網技術和芯片技術的結合。”任飛翔説，他不擔心跟風者越來越多，“因為我們將所有相關技術都集成在芯片裏了，別人拿不走。”
在創業的一年多里，通過和中信書店、日上免税店、百果園水果店等密切合作，任飛翔準確把握了長期困擾實體零售店的痛點，比如排隊結算、人工成本、盤點低效等，並將其融合到產品設計裏予以解決。而卓唯智科技的商業模式，也在此過程逐漸清晰。
據艾媒諮詢預測，未來五年無人零售商店將會迎來發展紅利期，到2022年市場交易額將超過1.8萬億元。
“第二代無人收銀台量產之後，我們將採用硬件免費，簽署2―3年協議，每年收取1萬元服務費的方式。”因大型連鎖超市決策程序複雜，任飛翔打算先從中信書店、百果園水果店等小型零售商切入，“初步估算這一塊就有10萬台市場需求，只要銷售成本控制得當，公司從量產銷售的第一年就能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