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的土地、勇者的家園,儘管病毒還在肆虐,但一場跨越種族的大型多人户外集體性行為正在上演,激情澎湃、聲勢滔天,清算曆史、衝擊政權,破壞偶像,如火燎原,文化革命,刻不容緩,哀哉空氣,只苦不甜。 黃髮老人,智勇雙全,愛卿可與民同跪,寡人自豢鷹養犬,大敵臨門,地堡巡檢,刀切黃油,亂世重典。壯哉我大美利堅,請加大力度方能功德圓滿。
好了好了我編不下去了,正片開始。大家好,歡迎收看洋媒吐氣,我是Kris。
開篇就陰陽怪氣地念一通,其實重點只有一句話“與民同跪”,我今天就來聊聊“跪”。
在“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運動中,美國媒體制造了許多可以“傳為美談”的美好瞬間,比如各地警察“與民同哀”,在悲痛的抗議者面前下跪,不光一線警員跪,受到嚴密保護的官員也跪,民主黨候選人拜登跪了,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也跪了,老太太差點站不起來。不但美國國內,但凡抗議運動所及之處,支持黑人權益的一方全跪了, 加拿大總理下跪,巴黎民眾跑到美國駐法使館門口下跪,英國警察甚至發文件建議警員為了自保遇到抗議者就跪,體壇明星更是撲通撲通跪倒一片,NBA的庫裏、老拳王泰森,巴西的馬塞洛、法國的小圖拉姆,英超意甲都跪了。 很多人給特朗普出主意,你跪呀,跪了我們就相信你支持種族平等。先不説特朗普的動作和想法之間有沒有必然聯繫,比如他“grab'em by the 貓咪”、模仿殘疾人動作,不妨礙他比任何人都更尊重女性和殘疾人啊,就光這個“跪就是支持抗議者訴求”的説法,就挺讓人困惑的。
佩洛西率眾下跪
我問你,如果要設計一張展現抗議鬥爭的海報,你會用什麼視覺元素? 這個,應該是大多數人最直接的反應吧。從1789年法國大革命以來,特別是後來的國際共運當中,捏緊的拳頭一直代表着團結、力量和反抗。英國馬列報紙《無產階級》記載,當年蘇聯紅軍做這個動作叫“紅色敬禮”,前進達瓦里希”。後來這個具有象徵意義的圖像被各種抗議運動借鑑過去,包括美國上世紀60年代的黑豹黨。 1968年墨西哥奧運會上,兩名美國黑人運動員就在200米短跑領獎台上高舉拳頭表達抗議。怎麼當年是用拳頭,現在是下跪了呢?
我再問你,引發抗議風潮的美國黑人弗洛伊德是怎麼死的?是被警察跪死的,注意,受害者死亡的姿勢是面朝下趴着;行兇者施暴的姿勢是跪着。而且這個跪壓動作不是某個警察偶然突發奇想做出來的,而是系統性培訓的結果,許多國家警察在制服和控制嫌疑人時都有類似操作,只不過由於危險性較高,各國警方在培訓和實踐中有不同的規定和限制, 比如英國規定這種跪壓要慎之又慎,如果迫不得已這樣做也需儘快解除壓迫,法國最近宣佈不再在逮捕過程中跪壓鎖喉,比利時警方規定不得用膝蓋壓迫目標脊柱,德國規定可以從側面向頭部短時間施壓但需避開頸部。所以你看,這個跪壓動作算是很有代表性的警察暴力行為了,怎麼抗議者還要用它呢?
捏緊的拳頭是全球通用的抗議符號之一
難道同情弗洛伊德的正常動作不應該是趴地上大喊“我不能呼吸”嗎——當然有部分抗議者確實也這樣做了——但更多人,甚至包括那些代表白人特權的政客和警察,怎麼會用單膝下跪的姿勢傳達種族和諧的美好意願呢,而且往往一跪就是8分46秒,完美還原作案過程,這真的不屬於挑釁動作嗎?事實上,前段時間新澤西州確實有個支持特朗普的白人為了挑釁抗議者,當街下跪,激起了美國網民的憤怒,據説已經被人肉了。當然,那是因為他膝蓋下面還壓了一個人,屬於故意嘲諷。 如果誰只想下跪保平安,我的建議是,請確保膝下無人。
顯然咱們中國人不需要我這個建議,因為相信99.999%的中國人沒法為這事兒下跪,因為跪是和禮儀、等級、尊卑、祭奠聯繫在一起,你沒法出於同情去跪,而且你要跪也要有個跪的對象吧,對着空氣跪是不是有點怪怪的?我彷彿一下明白了特朗普為什麼拒絕當跪族。哎,這一期不能發到外網上,避免暴露我方同志。這固然是開玩笑,但也從一個側面説明中國人可能比很多美國人更容易理解他。
為什麼這麼説,那就要回到下跪運動的源頭——這是個已經持續好幾年的社會運動,它叫take a knee不是拿走一個膝蓋,是單膝下跪的意思。這個詞本身是美式橄欖球的一個術語,指的是進攻方為了拖延比賽時間,四分衞接回傳球后下跪護球的動作。 發起這場運動的人正好是一個四分衞,叫Colin Kaepernick。 2016年9月,他在賽前播放國歌的環節拒絕起立,單膝跪地直到國歌播完。後來橄欖球、籃球、網球等體育項目的運動員乃至許多音樂人都以下跪的方式來支持他。 這麼做什麼意思呢?抗議美國的種族歧視和警察暴力。
卡佩尼克在比賽前升國旗奏國歌時下跪引發抗議浪潮
美國警察歧視性執法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這也不是某些警員的個人問題,它的根子在於美國警察制度本身是維護統治階級的工具,是完全圍繞着保護權貴利益的思路來設計的,跟我們國家的人民警察沒什麼可比性,當然這屬於一個龐大的題外話不説了。在美國,警察殺個把黑人根本不算事,理由一個比一個奇葩,事後往往也不會受到嚴厲的刑罰。最近幾年社交媒體發達了,把很多冤案在大眾輿論場爆了出來,於是社交媒體上就出現了“黑人的命也是命”這個話題(BLM),後來形成了線下的抗議運動,包括在街頭引起動盪。卡佩尼克這哥們兒就用單膝下跪的方式在賽場上聲援抗議運動。其實一開始,他表達抗議的方式是在奏國歌的時候坐在板凳上。後來另外一個當過兵的球員建議他跪下來,因為這樣更尊重美國的退伍軍人。現在的人可能不記得了,美國以前是很鬆散的,是戰爭尤其是二戰鑄造了美國人的國家意識, 所以國旗和軍人有着緊密的聯繫,後來美國武德充沛,人們以從軍報國為榮,把國旗國歌看作對死難將士的紀念,所以特別在乎這個形式。這裏插一句,美國在如何對待國旗這件事上有很多糾結和掙扎,在不同歷史時期持不同觀點的人引述不同的法律規定鬥來鬥去,法學界只存在一派暫時得勢、一派暫時低頭的情況,沒有形成一勞永逸的共識。 你只需知道美國最高法院在一次重要判決中認定,政府不能用法律來強行製造公民團結的感覺,也不能既把某個符號定為團結的象徵,又對與之相關的行為加以規定。這個故事講起來比較長,關係到美國人對自己的理解,今後有機會再來講。
反正呢,卡佩尼克覺得還是要尊重軍人,就改了姿勢,不坐了而是跪下來。跪是敬重的意思,這一點放在中國文化裏很好理解,其實哪怕在西方,很多人心裏也是很清楚的。英語裏除了kneel和take a knee,還有個詞叫genuflect,genu-就是膝蓋,-flect是彎曲,合在一起就是下跪的意思,這個跪的宗教色彩比較濃,用來表達對神父的尊重,對他們的上帝的崇敬,請求寬恕自己的罪孽。在傳統的基督教徒那裏,對什麼人跪,用左腿跪還是右腿跪都是有講究的。 1965年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就在抗議之前帶領人們單膝下跪,注意他的職業是牧師,當時跪下來就是在祈禱。現在西方有的政客故意裝糊塗,説take a knee傳遞不愛國或者不自由的價值觀,比如英國外交大臣拉布就説,單膝下跪是受電視劇《權力的遊戲》的不良影響,才把統治與臣服那一套東西從二次元帶到了三次元。這純屬故意扯淡。
1965年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率眾下跪祈禱
對於卡佩尼克下跪這件事,當時的美國總統奧巴馬看得很開,覺得他只不過在行使憲法權利,而且很誠懇,喚起了大家對社會議題的重視和討論。 可後來特朗普上台之後,由於他自己是被抗議和批評的對象,所以就很看不慣這些下跪的人,他對引發抗議的原因隻字不提,而是揪着抗議的形式不放,説這些“跪族”不尊重美國的國旗國歌。因為美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升國旗時要求在場的人立正站好,右手摸心口以示莊重。
特朗普是怎麼做的呢?他在推特上破口大罵“讓那個狗孃養的現在就從場上滾出去。滾。他被開除了。他被開除了!”後來他又反覆向橄欖球聯盟施壓,迫使管理層排斥卡佩尼克,導致這個帶領球隊殺進超級碗的四分衞在一個黑人球員多達75%的聯賽裏好幾年沒有球可以打。 2016年,認可跪國歌的美國人只有28%,今年漲到了52%,或許是迫於這種社會壓力,或許是意識到抗議不會消停,而支持種族平等的年輕消費人羣亟待他去討好,橄欖球聯盟總裁羅傑•古德爾態度180°大轉彎,通過視頻承認聯盟在卡佩尼克事件上犯了錯誤,譴責“種族主義和對黑人的系統性歧視”,宣佈鼓勵球員“和平抗議”, 甚至呼籲球隊簽下卡佩尼克。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特朗普仍然在競選集會上批評橄欖球聯盟的決定,並且説自己再也不會看他們的球賽。
我之所以花這麼長篇幅來介紹這件事來龍去脈,是因為特朗普一直非常強硬地堅稱,愛美國就得愛美國國旗國歌,愛國旗國歌就得立正,下跪不可接受。他曾經評論説球員不能吃飯砸鍋,賺美元還不尊重美國。要求副總統彭斯去看球賽只要見到誰下跪立馬退場。 最近還批評一個立場不堅定的明星球員,説“老光榮(即星條旗)必須受到尊敬和珍重,必須高高飄揚”。我們的網友基於樸素的愛國情感,很容易與這樣的説辭產生共鳴,因為我們痛恨某些民族敗類,專門在重大體育賽事上噓國歌國旗,這些人絕對應該受到道德譴責和法律制裁。所以很多朋友就認為,我們在這件事上出於愛國主義立場,要支持特朗普,否則就雙標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中美從根本而言就是兩種國家,也許雙標恰恰才是正確的做法。
特朗普時常展現自己對美國國旗的熱愛
為什麼這麼説,聽聽卡佩尼克是怎麼解釋自己抗議行為的,他説:“對於一個壓迫黑人和有色人種的國家,我不會對它的國旗起立表達驕傲之情……直到美國國旗對得起它所代表的東西”,他才會停止下跪。他説得很玄妙,“它所代表的東西”,其實就是價值觀,一套判斷“怎麼做才是對的”的標準。美國是先有標準再有國家,而不是反過來,這一點很特殊,人工氣息比較濃郁。 什麼是它的標準呢?自由主義標準。這裏的“自由主義”是個覆蓋面很廣的政治哲學,範疇遠遠超過當前美國政治語境下與“保守派”相對立的“自由派”意識形態,那個其實叫做“社會自由主義”,只是自由主義在美國的一個小分支,源於羅斯福新政和約翰遜的“偉大社會”。 而更廣義的自由主義源於啓蒙運動的政治理想,其核心就是認為個人具有不可剝奪的自然權利,包括言論、出版、宗教、結社、集會自由,以及受到法律正當程序平等對待等基本權利。 美國最重要的立國文書《獨立宣言》在前言裏明確提出:“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人們才在他們之間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當權力,則來自被統治者的同意。任何形式的政府,只要破壞上述目的,人民就有權利改變或廢除它,並建立新政府……”在這個意義上,美國所有政黨都是自由主義政黨,它們搞黨爭只是為了選舉,這個國家建國的基礎早就定好了。
這一點和中國不一樣。中華人民共和國不是建立在抽象的價值觀上的,而是在革命鬥爭中鑄造的。對我國憲法有了解的朋友就會知道,我國建國至今制定了四部憲法,它們總綱之前都有段序言,這部分內容一脈相承,它是憲法的靈魂,首先總結了鴉片戰爭以來中國近代史的發展,確認中國各族人民奮鬥的成果,確定國家的根本制度和根本任務,規定其具有最高法律效力。你讀完之後會有種感覺,我們對國家獨立、民族解放發展復興的追求是不言而喻的,是植根於歷史、着眼於現實的, 它的內涵豐富而厚重。而美國憲法序言就很不一樣,它高度抽象籠統地闡述了制憲目的,即“我們合眾國人民,為建立更完善的聯邦,樹立正義,保障國內安寧,提供共同防務,促進公共福利,並使我們自己和後代得享自由的幸福,特為美利堅合眾國制定本憲法”, 那麼它不言而喻的東西是什麼呢?對個體權利的保護,這是在自由主義政治哲學指導下產生的。
美國憲法
現在我們知道了美國是怎麼來的,那下跪抗議國旗就好辦了,立了flag就要做到嘛,又當又立不合適吧?既然老祖宗把規矩給定好了,自由先於國家,人權高於主權,那你這都保障不了還配叫美國嗎?要你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坨叉燒。所以你看,前幾天蓬佩奧發文《論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的虛偽性》,這不是什麼劇本拿反了的問題,這劇本根本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你這麼説就太不美國了,unamerican。
可話又説回來,特朗普這個老哥是真的有意思,西方的聖賢估計一個沒讀過,什麼啓蒙什麼自由什麼民主什麼權利什麼法治,都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老子在乎這個?當年司馬光甩鍋王安石的“三不足”安在特朗普身上都神準,“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特朗普儘管不具有理論素養,但是他天縱奇才,憑直覺站在了自由主義的反面,與自由主義在思想界的頭號敵人不謀而合。這個人就是有“第三帝國桂冠法學家”之稱的卡爾•施密特。
卡爾·施密特
卡爾•施密特是位極具爭議的政治思想家。他預言了魏瑪共和國的崩潰併為希特勒辯護,儘管後來因為被認為不夠反猶而被黨衞軍調查,但戈林把他保了下來。戰後他一直拒絕去納粹化改造,對自己在創造納粹國家中扮演的角色毫無悔意,所以被學術界封殺了,可他筆耕不輟,一輩子批判自由主義以及戰後國際秩序。 這些年隨着自由主義遭遇巨大的危機,美國德國的右派、法國英國的左派、俄羅斯民族主義者以及中國法學家都對他的學説給予了極大重視。
1932年,也就是施密特加入納粹的前一年,他發表了影響力最大的作品《政治的概念》,在其中他回答了一個問題:什麼是政治永恆的主題?他給出的答案是敵我鬥爭。 就和道德里講善惡、美學裏講美醜、經濟裏講盈虧一樣,政治的內核在於區分敵友,“告訴我你的敵人是誰,我就告訴你你是誰”,life is a struggle,人生是一場戰鬥,每個人都是戰士,我們需要敵人來幫助我們構築自我身份,把敵人描繪得越清晰,自我身份就越明顯。所以沒有敵人,就要創造敵人,否則我們什麼都不是。就德國當時的環境來講,產生這樣的戰鬥思想毫不奇怪,戰鬥能夠把人凝聚在一起,產生目的感和歸屬感。可美國作為一個以自由主義立國的國家,按道理説是不承認這種敵友二分法的。
《政治的概念》
在更早期的作品《政治的神學》裏,施密特就斷言一切現代政治概念最終都有神學屬性,必然要掐架,而自由主義有種世俗的雄心,想要繞開神學,通過政治對話和經濟增長超越神學必然帶來的衝突,這是在攻擊政治本身,讓人類不再需要思考政治問題,把它們轉化為組織-技術問題和經濟-社會問題。其實福山的《歷史的終結與最後的人》就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如果施密特活到冷戰結束,見證被美國視為珍寶的自由主義民主政治,他一定會鄙夷地搖頭,然後表示特朗普孺子可教。要知道他當年是怎麼為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辯護的,他認為自由主義和民主政體自相矛盾,因為民主政治不但要平等地對待平等的人,也就是“自己人”,還要不平等地對待不平等的人,也就是“他者”。所以純粹的民主必須確保同質性,排除異質性。我們都知道歷史上納粹德國是怎麼剔除“雜質”的,如今你去看特朗普的推特,會發現他不愛使用美國以前經常掛在嘴邊的“夥伴關係”、“利益攸關方”之類偏市場經濟的詞彙,當然也可能是拼寫太複雜了,他特別愛用簡單粗暴的“我們”、“他們”, 其實就是在製造衝突對立,只不過這種對立關係不限於美國和中俄等大國之間。對他來説,給他投票的人才“自己人”,那些對自己不滿的少數族裔公民、主流媒體、拜登的鐵桿支持者統統算作“他者”,其實就是把自由主義的大盤子給做小了,但也更濃了,納粹那股味兒就更衝了。
施密特更令自由主義者心驚膽戰的一點是他對法治見解,因為自由主義者總覺得法治是他們壟斷的概念,其他社會不配提。 施密特恰恰認為自由主義憲政秩序很可能從內部出一個濃眉大眼或許還有一頭黃毛的叛徒,因為法是死的,不可能完美預測所有潛在危機,所以國家總會有進入緊急狀態的時候,而此時法律是束手無策的,處非常之時,只能行非常之事。這個決定法治的邊界在哪裏,也就是法律什麼情況下可以允許例外的主體,便是國家真正的主權者,然後他會一再行使這種權力,導致緊急狀態吞沒自由主義憲政,走向獨裁統治,並以近乎神秘主義的紐帶聯結大眾。
1930年的卡爾·施密特
説到這裏,可能大家都意識到了,特朗普上台之後製造了好多所謂“緊急狀態”,比如為了擋住非法移民去修牆,暗殺外國軍事領袖, 當前的新冠疫情更是一個完美的“非常時期”,你沒法保證他不去搞例外,連他自己都説哪怕在第五大道上開槍殺人,票也不會少一張。再加上特朗普這幾年毫不掩飾他對其他國家政治強人的羨慕,所以很多自由主義者害怕他成為獨裁者,都已經在考慮11月他輸掉大選如果賴在白宮不走,應不應該讓軍隊把他架出去的事情了。
我倒覺得,美國人你要自信,尤其是制度自信,儘管四年前選出了個特朗普,但日落帝國老首相不是説過嘛,民主是最不壞的制度,所以大可不必擔心特朗普會成為大獨裁者。畢竟在施密特眼裏,真正的威權主義者會毫不留情地突破權力的限制,建立權威。 可特朗普在遭遇官僚機構阻力的時候,往往就到推特上去噴一噴,最終不了了之。權柄是有重量的,手小的懶漢一般玩不轉,所以你看他面對疫情這個大包大攬的天賜良機,卻窩着不做事,讓紐約州長科莫大出風頭,他只負責到推特上去噴一噴科莫。畢竟人家還是個寶寶。
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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