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去哪了|志願者“拼手速”搶單,小區新添這些“黑科技”
原本20組垃圾桶,一年後只剩2組,居民從“反對撤桶”到主動“求撤點”;原本樓道堆滿雜物,一年後樓道乾淨了,有人還用這些“垃圾”換成了近300元現金;原本志願者説得最多的是“我教你怎麼分”,一年後他們説得更多的是“到規定時間再扔”……
“垃圾分類一年,小區改變太大了!”現代星洲城的居民陳星火這麼説。
新民晚報“上海時刻”——“垃圾去哪了”第一集:分類
圖説:早上9點,垃圾箱要被收入垃圾廂房內,保潔人員會將垃圾箱用高壓水槍清理 孔明哲 攝(下同)
新垃圾箱房牆上張貼“紅黑榜”
現代星洲城的垃圾分類年度報告,要從垃圾箱點位的變化説起。
一年前,小區有20組垃圾桶,每個門洞前設一組,24小時開放,“扔垃圾下樓就行,不要太便當”。去年5月1日,20組垃圾箱撤走了一半,7月又撤走了3組,12月改建的垃圾箱房投入使用後,整個小區乾脆只保留了2個投放點。
“小區建造時並沒有規劃垃圾箱房,要分類了,最頭疼的就是箱房造在哪兒。”星泰居委會主任胡惠明回憶,由於垃圾箱的“鄰避效應”,經過居委會和街道的反覆思量,最終將原本的大件垃圾投放點隔出一半,新建了一個垃圾箱房。海岸君看到,這個箱房離居民樓不近,離居委會辦公室卻很近,牆上張貼着具有宣傳警示意義的“榮辱榜”。
今年4月1日起,根據上海的新要求,箱房又升級到“2.0版”,增加了除臭噴灑劑和除臭記錄本,並接通水管,安裝了臨時洗手桶。
圖説:扔完垃圾,垃圾廂房邊就有水龍頭,讓居民能夠洗手保持個人衞生
“落包”垃圾“鬥智鬥勇”勤巡視
箱房造好了,扔垃圾開始“不方便”了——不僅早晚各只開2小時,最遠的樓扔垃圾還要多繞10分鐘路。於是,樓前原來垃圾桶的位置,出現了成袋垃圾;非投放時段的箱房前,也出現了一袋袋垃圾。
這些垃圾,被管理者稱為“落包”。於是,和“落包”垃圾“鬥智鬥勇”開始了。巡視中,一發現“落包”,社區微信羣就忙開了——志願者負責打開垃圾袋尋找“線索”,物業負責清理託底,居委會幹部則負責對垃圾主人進行勸説。
星泰居委會黨總支書記沈敏還記得,志願者曾在“落包”垃圾中找到一張外賣單。她撥通了上面的電話,主人起初堅決不承認,見她竟能一一説出自己家買了哪些東西、扔了哪些垃圾,這才鬆口説“是鐘點工帶下來的”。沈敏禮貌地請業主對鐘點工也進行培訓,心懷愧疚的業主一口答應。
漸漸地,住在一樓的業主發現了變化——“落包”垃圾少了,門洞前乾淨了,連草坪中蒼蠅籠子裏的蒼蠅也少多了。更令很多業主產生“獲得感”的是——撤桶後,樓前更寬敞了,整個小區能多停十來輛車,“搶車位”變得更容易了。
減少了垃圾箱並集中投放後,小區保潔員不用再挨個清理20組垃圾桶了。“省下來的時間,他們也沒偷懶,不定時會在小區裏巡視有沒有‘落包’垃圾。以前一小時兜一圈,現在半小時就兜一圈。”萬伽物業公司星洲城三期管理所經理王國農説。
親眼看到減少垃圾桶讓小區變得更乾淨,這幾天甚至有居民主動向管理方建議:撤除靠近2號門的臨時投放點,徹底解決進出通道的污漬和異味問題。“7月起,我們可能會再次撤點,只保留固定投放箱房。”胡惠明説。
樓道堆物“喂”給機器換積分
去年12月,在楊浦區的“垃圾分類減法新生節”中,現代星洲城三期獲得減量街道第一名。如何將可回收物從幹垃圾桶中迅速“揀出”?小區居民們指着入口處兩台“愛回收”機器説:“多虧有它們。”
原來在垃圾分類之前,很多人家都會將報紙、紙板箱等堆在樓道里,積到一定數量,再打電話叫收廢品的師傅上門。樓道堆物一多,不僅影響環境,還有消防隱患。
去年分類開始後,小區先引進了一台回收機器,不久又因機器每天“吃太撐”而增加了一台。幾個月來,很多居民已經養成了將可回收物“喂”給機器換積分的習慣,“樓道堆物”的現象也基本看不見了。
説話間,大家紛紛掏出手機,點開APP。胡惠明突然發現,自己的兩台手機已經分別積到了187.05公斤和108.13公斤。大家打趣説:“靠賣垃圾也能賺300元。”
志願者羣“搶單”值班拼手速
就在採訪的前幾天,星泰居委會工作人員正忙着為150多名志願者拍照留檔。摘下口罩,大家露出了“真容”,笑得很開心。
這支志願者隊伍去年剛成立時才60人。68歲的三期小組長柴亞君向海岸君回憶説,一開始大家天天8時“上崗”,指導居民怎麼分類。兩個禮拜後,大部分居民們已經“出師”。“現在我們調整到9時半開始值守,重點對‘定時’進行宣傳,萬一有‘落包’也能及時發現。”她説。
圖説:志願者柴亞君每天早上7點就在垃圾廂房門口,勸導居民做好垃圾分類
圖説:當社區居民需要扔濕垃圾時,柴亞君會教對方使用“破袋神器”輕鬆割開塑料袋,方便居民
疫情期間,小區進出口需要值守。以垃圾分類志願者為“班底”,居委會招募熱心人組建起了“紅螞蟻”志願者隊,不僅是黨員幹部和樓組長,就連80多歲的老人、14歲的學生、上班族等都參與進來。
“現在,羣裏發的值班需求,要‘拼手速’搶單,慢一步就沒了,有人説這就是‘星泰速度’。”沈敏笑稱,志願者中有不少攝影高手,疫情期間不能上街,這些攝影愛好者就在小區裏“練手”,“以前,我整理材料要到處約稿、約圖,現在羣裏的照片拿來就能做美拍。”
“還有很多志願者,哪怕不在值班時段、哪怕沒穿‘綠馬甲’,只要看到小區裏的不文明現象,也會去説一説。大家已經習慣了垃圾分類,説明這件事越來越深入人心。”同為志願者的陳星火告訴海岸君。
不久前,一則喜訊傳來:“紅螞蟻”志願隊的孫國民被評為了上海市優秀志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