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舉行的格拉斯哥全球氣候大會目前已經進入部長級談判階段。能否消除分歧並確定更具雄心和約束力的減排目標,成為擺在與會各方面前的艱鉅任務。
值得注意的是,一個不太可能被列入大會議程的“老大難”問題在會場之外引起了越來越多的關注:許多專家和活動人士呼籲將美國軍隊這一“世界上最強大的戰爭機器”納入國際碳排放監管和限制體系。
△美國“沙龍”新聞網:為應對氣候危機所花的錢與同期美國在其摧毀別國的戰爭機器上所花的錢相比只是很小一部分。而美國軍方作為全球温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的單一機構卻被免除了任何限制。氣候活動人士要求將美軍的碳排放納入美國國家排放報告。
軍事污染:“藏在美國氣候密室裏的骷髏”
的確,武裝到牙齒、觸角遍全球的美國軍隊是全世界公認的最燒錢、最強大的軍隊,也是二氧化碳排放量最大的單一機構。
迄今為止,對美軍“碳足跡”的最權威評估來自美國布朗大學沃森國際與公共事務研究所“戰爭成本”項目2019年發佈的報告。報告估算,從2001年至2017年,美軍在美國發動的“反恐戰爭”中總計排放了超過12億噸温室氣體,其中僅燃料消耗所產生的排放量就超過4億噸。
△報告指出,美國軍方排放的温室氣體超過了像丹麥和葡萄牙這樣的工業國家一年的排放量。
英國蘭開斯特大學和杜倫大學的研究人員2019年進行的另一項研究表明,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戰爭機器和碳氫化合物的最大單一機構消費者,美國軍方僅在2017年一年,平均每天就要購買近27萬桶石油,當年排放2500多萬噸二氧化碳。
同時,製造武器彈藥和其他設備所產生的碳排放,加上美國通過各種基礎設施向其設在38個國家的2000多個軍事哨所、營地、加油站以及230個美軍擁有燃料庫的地點運送燃料,也在為美軍對氣候的破壞“添磚加瓦”。
△澳大利亞“對話”新聞網:美軍的碳排放超過了140個國家的一國排放量。
杜倫大學副教授、研究人員之一奧利弗·貝爾徹指出,美國為駐紮在全世界的美軍部隊提供後勤保障的碳排放量極其巨大,實際數據“可能被大大低估了”。
△奧利弗·貝爾徹
然而,美國一直處心積慮地誘導世界把對氣候變化的關注點集中於工業和生活排放,刻意掩蓋美軍這個“排放大户”的碳足跡。
早在1997年,當國際社會簽署《京都議定書》、要求37個工業化國家和歐盟減少温室氣體排放時,美國就以“國家安全”為由,要求豁免披露其軍事排放。更為諷刺的是,當時參與簽署《京都議定書》的美國此後從未批准這一國際減排協定。
英國“中東眼”新聞網日前以《軍事污染是藏在西方氣候密室裏的骷髏》為題發文指出,西方軍隊和武器製造商的排放量每年都在增長,“這些宣稱要在應對氣候危機方面發揮道德領導作用的國家也恰恰是在破壞氣候方面做得最多的國家”。而其中,軍事開支遠遠超過其他任何國家的美國正是罪魁禍首。
△英國“中東眼”新聞網報道截圖
“窮兵黷武是氣候最大的敵人”
更值得警惕的是,在軍事裝備採購和供應鏈造成的環境損害之外,美國在世界各地頻頻挑起的衝突和戰爭對氣候的影響長期以來很少被提及。
在波士頓大學政治學教授、“戰爭成本”項目聯合主任內塔·克勞福德看來,美國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裝糊塗,是“不想讓自己的霸權受到任何限制”。
△內塔·克勞福德
英國“中東眼”新聞網在另一篇報道中指出,美國過去20年發動的“反恐戰爭”已經讓中東成為全球受氣候變化影響最嚴重的地區之一。據保守估計,僅在美軍佔領伊拉克期間,每年產生的碳排放就相當於多出2500萬輛汽車。如果把美軍也算作一箇中東國家,它將成為該地區第八大温室氣體排放國。
△英國“中東眼”新聞網報道截圖
“德國之聲”網站以《焦土:衝突對氣候的影響》為題發文指出,環境破壞一直是戰爭和衝突的副產品。即使軍方轉而使用可再生能源來減少碳排放,戰爭也會以多種方式加劇對氣候的影響。“所有這些都意味着,儘管西方政客們承諾削減碳排放,但他們實際上正忙着準備進一步增加看不到的碳排放”。
有專家建議,逐步關閉美國設在70多個國家的800個軍事基地可以有效減少美軍碳排放。但英國蘭開斯特大學專家認為,這一建議不太可能被採納,因為拜登提出的“全政府減排”計劃中並未包括每年預算接近8000億美元的五角大樓。
△德國之聲報道截圖
美國《記錄衞報》在其觀點文章《窮兵黷武可能是氣候最大的敵人》中進一步揭露稱,從中東的敍利亞到南美的委內瑞拉,這些正在遭受美國轟炸或是制裁的國家都有大量的化石燃料儲備。因此,“美國燃燒化石燃料就是為了從這些國家獲取更多的化石燃料”。
△美國《記錄衞報》報道截圖
文章指出,長期以來,美國一直認為自己是國際法的豁免者,目前所有的軍事行動都公然違反了《聯合國憲章》。如果美國政府真想應對氣候變化,就應放棄任何主導全球的夢想,停止干涉他國內政。“任何保護地球生命的嚴肅承諾,都必須從削減美國軍隊以及結束戰爭和制裁開始”。
△美國《記錄衞報》報道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