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美媒:布法羅槍擊事件富含政治暗示,象徵政治暴力的組織化

由 宿秀榮 發佈於 綜合

中國日報網5月19日電 據美國《紐約客》網站發表文章,當地時間5月14日,在美國布法羅一家超市附近的停車場,18歲白人男性佩頓·金德倫手持印有N字樣(侮辱黑人的單詞首字母)的半自動突擊步槍開始射擊。他身穿迷彩服,身披防彈衣,並用相機拍攝下了他的血腥暴行。這起槍擊案共擊中13人,其中10人喪生。被擊中的有11位是黑人,槍手在離開雜貨店時被警方抓獲,被控犯有一級謀殺罪。

調查人員在布法羅TOPS超市外 美聯社圖

據稱,槍手發佈了一份長達180頁的“宣言”,宣揚白人至上主義信仰。在充滿仇恨的文字中,他譴責移民和黑人是白人的“替代者”。白人至上主義“替代理論”這一觀念近期從極右翼政治的邊緣轉變成了共和黨政治的主流。福克斯新聞名人塔克·卡爾森(Tucker Carlson)幫助這一意識形態的傳播,他與共和黨將從美國南部邊境抵達以尋求庇護的移民的入境行為描述成“入侵”。

這位槍擊嫌疑犯試圖將其殘忍的行為合理化,並試圖與這個宏大而深奧的“替代理論”的陰謀論相關聯。他的宣言裏充滿了關於美國黑人的粗暴種族主義言論。事實上,儘管他在宣言中譴責了“替代者”,但過去六個月他在社交平台上的帖子幾乎沒有提到移民。取而代之的是,他大量地、輕蔑地撰寫了關於黑人的文章,他不斷地用種族誹謗字眼來描述他們。在搜索他從2021年開始的帖文中,“移民”一詞出現了12次,“替代”一詞出現了18次,“替代者”出現了22次,但“黑人”和字母“N”各出現了100次。

根據槍支暴力檔案的數據,大規模槍擊事件曾經令人震驚和矚目,但現在它已經融入進了美國的社會生活。自今年1月以來,美國已發生近200起槍擊事件,其中至少有4名受害者被槍殺。美疾控中心(CDC)最近發佈的一份報告顯示,從2019年到2020年,涉及槍支的總體兇殺率上升了近35%。布法羅槍擊案之所以引人注目,不僅是因為死亡人數,還因為此次襲擊的政治性質。在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的任期內,種族主義和政治暴力日益正常化,此次布法羅襲擊者的殺戮行為可能是其政治影響仍然存在漣漪效應的象徵。金德倫在他的宣言中承認2015年一起槍擊案的兇手白人種族主義者迪倫·魯夫是個“自由鬥士”,並將黑人犯罪與美國白人生活的衰落聯繫起來。

他的宣言中還寫道:“黑人是美國和許多西方國家最享有特權的種族。但他們卻説他們是最受壓迫的。還有哪個種族得到了數萬億美元的白人納税人的錢來獲取成功,但失敗了卻要求更多的?還有哪個種族會像他們一樣積極地破壞他們的社區?”這些評論聽起來與前總統特朗普在2019年夏天在推特上對已故非裔美國國會議員伊利亞·卡明斯(Elijah Cummings)所在的黑人佔主體的巴爾的摩選區發表的評論沒有太大不同,他寫道:“為什麼這麼多錢被送到伊利亞·卡明斯的選區,那被認為是美國最糟糕和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人願意住在那裏。這些錢都去哪兒了?多少錢被偷?” “那是一個噁心的,老鼠和齧齒動物出沒的爛攤子。如果他在巴爾的摩多呆一段時間,也許他可以幫助清理這個非常危險和骯髒的地方。”

特朗普在擔任總統期間縱容了公開表明白人至上主義的羣體,他公開煽動種族敵意,使共和黨擺脱了主流政治長期持有的規範。在2015年迪倫·魯夫那起槍擊案發生的前一天,特朗普在紐約市宣佈了他的總統候選人資格,並稱墨西哥移民為“強姦犯”。2017年夏天,當白人至上主義者在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遊行時,高喊“猶太人不會取代我們”時,特朗普聲稱其中一些煽動者是“非常優秀的人”。基督城槍手在2019年進行大肆殺戮之前,他稱讚特朗普是“新的白人身份和共同目標的象徵”。總統稱這次襲擊是“可怕的”,但同時淡化了白人民族主義的威脅。整個2020年,隨着歷史性的反對種族主義的抗議活動展開,選舉迫在眉睫,共和黨繼續向其右翼邊緣勢力討好。17歲的凱爾·裏頓豪斯(Kyle Rittenhouse)在威斯康星州基諾沙開槍掃射了一場“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活動,他殺死兩名手無寸鐵的男子,一夜之間成為共和黨內的名人。特朗普為裏滕豪斯辯護、威斯康星州的共和黨參議員羅恩·約翰遜也拒絕譴責他。去年11月,裏滕豪斯最終被判一級謀殺罪名無罪,至今他仍是右翼的英雄。在 2021年1月6日國會大廈襲擊案期間,極端分子和主流共和黨聯合起來採取暴力行動,旨在推翻選舉結果。這標誌着美國政治的一個危險轉折點,很明顯,對於當時的右翼來説,在維護政治權力方面,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在一邊。

隨着2020年的抗議活動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共和黨人繼續“發起攻勢”。特朗普任上的最後一項舉措是成立加強愛國主義教育的“1776委員會”,這是對《紐約時報》“1619項目”的譴責。“對美國曆史的‘改革’是有毒的宣傳,意識形態的毒藥,如果不消除,將破壞將我們聯繫在一起的公民紐帶。它將摧毀我們的國家。”他説。此後,這演變為一種通用策略,旨在將對話從系統性種族主義、投票權和警察改革轉移到對批判性種族理論的鬥爭。正如曼哈頓研究所的文化鬥士克里斯托弗·魯福(Christopher Rufo)所説:我們需要新的語言來解決這些問題……“政治正確”是一個過時的術語,更重要的是它不再適用。它比單純的“正確性”更具侵略性,“正確性”是一種社會控制機制,但不是正在發生的事情的核心。其他框架也是錯誤的,“取消文化”是一個空洞的術語,不能轉化為政治綱領。“覺醒”是一個很好的俚語,但它太寬泛,太終端,太容易被忽視。 “批判種族理論”是完美的反面教材。

這在很大程度上成功地將注意力從新冠大流行和弗洛伊德案所揭示的美國根深蒂固的種族主義模式上轉移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場立法狂潮極大地限制了奴隸制和美國種族主義歷史可以在學校討論的方式——或者是否可以被討論。據《教育週刊》報道,美國已有17個州簽署了禁止或限制教授“批判性種族理論”或種族主義和性別歧視的法律,另有12個州正在考慮此類立法。學校董事會會議已經變成了政治舞台,不斷強調白人父母的不滿並否認種族歧視的現實。這些努力得到了新一代右翼官員的熱情支持,其中包括亞利桑那州眾議員保羅·戈薩爾(Paul Gosar),他參加了2月份的白人民族主義者集會,以及亞利桑那州共和黨州參議員温迪·羅傑斯(Wendy Rogers),他提倡的觀點就是:白人正在被替換。

這些“集體努力”使關於美國種族主義和仇外歷史的公開對話成為一個笑話,並且在某些情況下,使這些對話幾乎不可能實現。對美國種族主義歷史的討論有助於深入瞭解當今存在的貧困、失業和社會剝奪模式。它們是創建或擴大旨在減輕種族排斥的公共項目的論據的基礎。在這種背景下,一些害怕被貼上支持“大政府”標籤並被右翼積極壓制的自由主義者都採取迴避的態度,布法羅槍手宣言則委婉地表達了共和黨主流話語,即黑人是不值得被接受的人,這也成了他們的共識。

這些全國性的政治陰謀在當地產生了深刻影響。槍擊事件發生的街區絕大多數都是黑人為主體,許多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位於該地區的林肯紀念堂聯合衞理公會的喬治·F·尼古拉斯(Pastor George F. Nicholas)牧師説 :“很多人對這件事的發生感到憤怒,因為這一切本不必發生。對美國社會真正、充分理解或承認推動這些事情的歷史根源的能力感到憤怒。”他認為暴力是黑人所經歷的更廣泛剝奪權利的延續。“高貧困率、糟糕的健康狀況或學業成績不只是發生在這裏,而是已做出的政策決定和投資決定的直接結果。而且,你知道,如果社區不被認為具有太多價值,居住在其中的人們自然也被認為沒有太多價值。”

美國保守派的歇斯底里試圖將美國曆史籠罩在純真和無知中,拒絕承認種族不平等、居住隔離、就業不足的根源,這是一個永遠不必使用國家權力來解決這些問題的便利理由。它還助長了這樣一種錯覺,即種族隔離是一種選擇,黑人社區中的人們遭受的不平等是由固有的某些東西而造成的。這種想法不僅是錯誤的還是危險的。

(編譯:妮思娜 編輯:馬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