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遜的命運，掌握在這個叫休·格雷的女人手裏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王曉瑩 編譯

英國首相約翰遜正面臨一場上台以來最嚴峻的政治危機——在2020年新冠疫情肆虐、全英因疫情封鎖期間，首相府卻違反防疫規定舉辦派對。約翰遜本月12日承認違規並道歉，但事情並未平息，反倒有不少呼聲要求他辭職。如今，“派對門”正在調查中，約翰遜正在等待結果。他的命運或許就係在英國高級文官、調查員休·格雷的手上。這位調查員何許人也，她真能做出公正的結論嗎？

2020年新冠疫情初期，約翰遜領導的英國政府一開始的抗疫策略有點消極，結果他本人感染新冠病毒，一度住進重症監護室。然而，親身面對過新冠病毒的約翰遜似乎沒有吸取教訓。2020年5月，首相府不顧當時的封鎖防疫措施而舉辦派對，約翰遜的私人秘書向首相府員工發邀請，叫他們自帶酒水參加“維持社交距離的酒會”，約有40人蔘加了聚會。

在媒體爆出的照片上，約翰遜與當時還是未婚妻的西蒙茲，以及員工們圍坐聚會，有人聚集在首相府的草坪上，桌上有紅酒和奶酪，所有人都沒戴口罩。而當時英國的防疫規定是，禁止超過兩人的聚會，要求保持至少2米的社交間隔，除非特別必要，不得在工作場合面對面開會。

約翰遜最初拒絕正面回應此事，還表示那是一場“工作會議”。但隨着輿論討伐聲愈演愈烈，他終於在1月12日出席議院下院首相問詢時承認自己參加了那場酒會，併為此道歉，將為參加酒會一事承擔責任。但他同時辯稱，自己以為那是一場公務活動。

約翰遜“認錯”並沒有平息事態，除了工黨等在野黨和民眾，他所領導的保守黨內部也出現要求其辭職的聲音。約翰遜的醜聞還導致其支持率驟降，還連累保守黨的支持率降至8年來新低，比他的前任特雷莎·梅身陷“脱歐”泥潭時的支持率還低。

除了那場“知名酒會”，還有媒體爆料，首相府有每週五辦派對的慣例，即便在2020年秋季到2021年春季實施防疫限制期間仍酒會不斷。約翰遜的前高級顧問卡明斯17日發聲説，約翰遜明知參加酒會違反防疫規定，卻在議會撒謊。約翰遜則回覆道，“沒人告訴我那是違反規定的。”

面對持續發酵的“派對門”醜聞，各方都需要一個足以服眾的調查結果，很多人也在等待調查報告再做進一步打算。約翰遜在議會道歉時稱，會等待專項調查結束後再做處理。如此一來，調查結果或將成為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而“執劍人”就是英國高級文官休·格雷。

63歲的格雷擁有幾十年在政府部門工作經驗。其實，她原本不是首選調查員，去年12月，約翰遜指派主管文職部門的內閣秘書西蒙·凱斯調查此事。但諷刺的是，凱斯自己的辦公室也疑似違反防疫規定舉辦過兩場聚會。凱斯迴避之後，調查的重任才交到格雷的手上。

休·格雷

格雷大學畢業後不久便進入英國文官體系工作，從20世紀70年代末工作至80年代末。然後，她作出一個驚人決定，辭去公職與當鄉村歌手的丈夫在北愛爾蘭地區開了一家酒吧。有顧客説，格雷是個好老闆娘，“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該開口”。不過，格雷自己曾説，“我當時很喜歡那段生活，但現在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有趣的是，有觀點認為這段經歷可能對她的調查有利，有人開玩笑説，還有誰會比一個開過酒吧的人更適合調查一起酒會事件？“如果一個酒吧老闆娘都不知道什麼叫派對，那誰會知道呢？”

開酒吧近10年後，格雷重返英國政府機構駐地白廳，加入內閣辦公室。2012年至2018年，她在內閣辦公室負責紀律和道德規範工作，還擔任過內閣秘書下屬私人辦公室的負責人。

休·格雷

作為內閣辦公室工作人員，格雷調查經驗豐富。2017年，英國保守黨議員達米安·格林被曝曾在辦公室電腦下載色情圖片，還被指性騷擾女記者馬爾特比，時任首相特雷莎·梅指派格雷進行調查。格雷的最終調查結果認為，馬爾特比的指控是“可靠的”。馬爾特比評價格雷：“休·格雷給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她對待投訴人非常認真，恪盡職守。她會聽取地位較低的人的説法，不會想着讓位高權重的人逃脱責任。”

2012年卡梅倫擔任英國首相時，內閣成員、保守黨首席黨鞭安德魯·米切爾因在首相府門口罵警察“庶民”遭到調查，當時的調查人員也是格雷，最終米切爾辭職。

因為擁有調查這些政壇要員的經驗，格雷曾被工黨議員保羅·弗林稱為“副上帝”，曾出任內閣成員的保守黨議員奧利弗·賴特文則這樣評價她：“我花了兩年時間才知道誰在掌管着英國，實際上是由一位叫休·格雷的女士掌控，她負責內閣辦公室的紀律和道德規範，除非她同意，否則很多事情不會發生。”

説她是“掌管英國的女性”言過其實，但不可否認的是，大多數人對格雷持肯定態度。在內閣辦公室擔任過特別顧問的波莉·麥肯齊早在2017年就曾對媒體表示：“她（格雷）在內閣辦公室工作了那麼久，她知道所有人做過的錯事。”

內閣辦公室前常務秘書戴維·諾明頓説，格雷是進行調查工作的最佳人選，“她很清楚自己享有聲譽，或許高級文官和首相的職業生涯都握在她手中。她的位置很難做，無論這人有多麼公正、無畏和嚴謹。”

休·格雷

在英國政府行政部門擔任過負責人的格斯·奧唐內爾説：“如果公職人員寫回憶錄，格雷的回憶錄絕對是最有價值、最有料、最轟動的。不過，我相信這樣一份回憶錄絕對不會面世，她將把所有的秘密帶進墳墓。”

然而，同樣也有質疑存在，畢竟格雷的身份是英國政府高級官員，她要向內閣秘書西蒙·凱斯彙報，而凱斯直接向首相約翰遜彙報。也就是説，約翰遜依然是格雷的“大老闆”。雖然英國政府強調格雷的調查是“獨立調查”，但仍有人對公正性表示懷疑。據稱，約翰遜已經接受了格雷的問詢，説明他所瞭解的情況，格雷的調查報告最快在一週內出爐，屆時她將再度吸引英國各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