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一邊討論禁運俄石油，一邊突擊進口：“幽靈油輪”越來越多

繼批准對俄煤炭禁令之後，歐盟近期仍在考慮針對俄石油和天然氣實施禁運。外媒20日報道稱，歐盟官員正在對逐步停止進口俄羅斯石油的方案進行微調，具體細節最早可能在下週提交給歐盟各成員國。報道稱，與對俄煤炭禁運措施類似，歐盟官員們也在討論分階段實施石油禁運的可能性。

據央視新聞報道，當地時間4月21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舉行的聯席會議上表示，歐洲對俄羅斯的能源禁令可能弊大於利。耶倫警告稱，目前全面禁令可能無法對俄羅斯經濟造成損害，還會使歐洲能源價格上漲，提高全球油價，對歐洲和世界其他地區產生破壞性影響。

↑4月初，兩艘拖船跟隨着一艘向英國燃料碼頭運送俄羅斯柴油的油輪。

在歐盟計劃升級對俄能源禁令之際，俄羅斯向歐盟國家的石油出口持續反彈。外媒21日報道稱，4月份到目前為止，俄羅斯向歐盟出口的原油量漲至平均每天160萬桶，而3月份為平均每天130萬桶。

與此同時，從俄羅斯港口發自“未知目的地”的幽靈油輪需求大漲，4月初以來已經超過1110萬桶原油被裝入航線不明的油輪。

歐盟成員國4月進口俄羅斯原油持續反彈

目前，美國、英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已經禁止進口俄羅斯石油，而高度依賴俄羅斯能源的歐盟國家還未能對實施禁運達成一致。外媒指出，歐盟在希望“孤立”俄羅斯與能源價格上漲帶來的經濟損失之間還無法取得平衡。

與此同時，歷來作為俄原油的最大買家，歐盟成員國仍然在進口俄羅斯原油。俄原油出口量在3月末出現反彈勢頭，這一勢頭在4月得到延續。

根據油輪追蹤機構TankerTrackers的數據，今年4月到目前為止，從俄羅斯港口出口到歐盟成員國的原油量已經上升至平均每天160萬桶。而在俄烏衝突爆發後，俄羅斯3月份向歐盟出口的原油量曾降至每天130萬桶。另一家大宗商品數據分析公司Kpler的數據也呈現出類似的趨勢，4月份的原油流動量從3月中旬的每天100萬桶漲至每天130萬桶。

↑圖為俄羅斯聯邦韃靼斯坦的石油生產設施

在進口俄羅斯原油的歐洲買家中，羅馬尼亞、愛沙尼亞、希臘和保加利亞4月份的進口量較3月份的平均水平猛增了一倍以上。作為近期最大的俄原油買家，荷蘭的原油進口量同樣大幅上升。

分析人士指出，一些歐洲買家為了應對可能出台的新限制措施而急於完成交易，而另一些買家則表示他們正在執行俄烏衝突爆發前達成的購買合同，對俄石油的制裁可能將迫使這些交易合同被撕毀。

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教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前首席經濟學家西蒙·約翰遜分析稱，歐洲國家向俄羅斯購買的石油比俄烏衝突爆發前更多，“事實表明，這不僅僅是因為長期合同。”約翰遜補充説，這一現象也與俄能源價格低廉有關，“在實施全面禁運之前，這一切交易都可以繼續下去。”

↑TankerTrackers的數據顯示，今年4月到目前為止，從俄羅斯港口出口到歐盟成員國的原油量已經上升至平均每天160萬桶。

據報道，自俄烏衝突爆發以來，俄羅斯烏拉爾原油的價格比布倫特原油基準價格低20美元至30美元，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國際買家。在俄烏衝突之前，烏拉爾原油價格通常與基準價格保持一致，或者僅低一到兩美元。

瑞銀集團（UBS Group AG）大宗商品分析師喬瓦尼·斯塔諾沃表示，目前市場上的俄羅斯石油有大幅折扣，“這對一些買家而言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幽靈油輪”運載1110萬桶原油到未知目的地

報道稱，俄烏衝突爆發後，一些歐洲能源公司曾“自發地”對俄羅斯原油進行抵制。然而，這些公司通過“幽靈油輪”和混合油進口找到了變通的辦法。

TankerTrackers的數據顯示，今年4月到目前為止，超過1110萬桶原油從俄羅斯港口被裝入“目的地未知”的油輪。這些“幽靈油輪”運載的原油量已經超過了任何已知的出口目的國家。在俄烏衝突爆發以前，運往不明目的地的俄羅斯原油量幾乎為零。

外媒指出，各國迫切需要俄羅斯原油來維持經濟運轉，並防止燃料價格進一步飆升，但能源企業和石油中間商更傾向於悄悄地進行“地下交易”，並掩蓋進口原油的來源，從而避免其在西方制裁環境下與俄交易受到任何聲譽方面的影響。隨着難以追蹤航線的“幽靈油輪”越來越多，一個“不透明”的交易市場已經逐漸形成。

石油分析師和交易員表示，使用“目的地不明”的標籤意味着，油輪裝載的石油正在被運往海上的大型船隻，並以“船對船”的方式轉運貨物。於是，來自俄羅斯的原油與船上的貨物相混合，從而模糊了進口來源。此外，有分析人士稱，貿易公司購買俄羅斯石油後還可能將這些油桶“浮動儲存”在海上的油輪。

↑殼牌集團4月初表示，由於衝突爆發前簽訂的交易合同，其在法律上有義務繼續接收俄原油的交付。

外媒指出，最近幾周，一些跨國石油巨頭和大宗商品貿易公司租用船隻，將原油從位於黑海和波羅的海的俄羅斯石油出口終端出發，並運往歐盟的港口，包括荷蘭皇家殼牌集團、總部位於美國的埃克森美孚公司、西班牙的雷普索爾公司等。船舶追蹤數據顯示，這些船隻運載的石油貨物於本月抵達意大利、西班牙和荷蘭。

另據船舶運營商和船舶跟蹤公司稱，一艘名為“Elandra Denali號”的輪船近期在直布羅陀海岸附近接收了從俄羅斯港口離開的三艘油輪的石油。船舶記錄顯示，這艘船從韓國仁川出發，計劃抵達荷蘭主要煉油港口鹿特丹。

“混合油”為俄羅斯石油敞開交易大門

此外，據貿易商稱，目前市場上也在供應被稱為“拉脱維亞混合油”和“土庫曼斯坦混合油”的新等級成品油，然而這些產品被認為含有大量的俄羅斯石油。 

例如，殼牌集團僅對俄羅斯石油含量佔比超過50%的成品油混油定義為“源自俄羅斯”，對其他的不符合這一標準的混合油產品則敞開交易大門。

烏克蘭政府曾於4月13日致函殼牌首席執行官範伯登，批評了該公司的做法。殼牌集團的發言人則表示，該公司“自我施加的限制措施遠遠超出了歐盟目前採取的任何措施。”

殼牌集團4月初還表示，該公司將停止在現貨市場上購買俄羅斯石油，但由於衝突爆發前簽訂的交易合同，其在法律上有義務繼續接收俄原油的交付。

外媒指出，歐盟官員近期正在起草一份對俄實施石油禁運的方案，但是隨着法國新一輪總統大選即將到來，德國堅持拒絕歐盟對俄石油實施禁令，石油禁運也只是“仍在考慮中”。分析人士擔心，就算歐盟的石油禁令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出台，但能源貿易商們已經在想辦法保持俄羅斯石油的流通。

“即使歐盟對俄實施某種石油禁運，他們會記得制裁油輪嗎？”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教授西蒙·約翰遜指出，“一個合理的預期在於，港口海岸附近的船對船轉運可能會更多。”

紅星新聞記者 胡藝玲

編輯 張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