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示威者聚集在華盛頓白宮附近。(圖源:法新社)
美國明尼阿波利斯市前警察德雷克·肖萬暴力執法導致非裔男子弗洛伊德死亡的事件仍在發酵蔓延,美國民眾在隔離期間被壓抑的情緒被瞬間點燃,美國至少140座城市掀起抗議活動和騷亂。據當地媒體統計,弗洛伊德死後,在全美各地已有約4000人被捕。
而在《紐約時報》曝出美國總統特朗普曾於5月29日晚被帶到白宮地下掩體避難近一個小時。當地時間6月1日,特朗普終於在抗議發生後首次公開露面,在特勤局安保人員的保護下前往華盛頓特區聖約翰教堂,並威脅稱將調用軍隊“止暴”。
6月1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從華盛頓特區的聖約翰聖公會教堂返回時,美國特勤局特工位於白宮頂。(圖源:彭博社)
對於正打算從疫情中復甦經濟的美國來説,突如其來的社會混亂無疑是個災難。
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經濟研究室主任羅振興在6月2日接受時代財經採訪時表示,“這次美國政府處理(騷亂)的速度很快,迅速就將暴力執法警察德里克·肖萬送上法庭“,他認為,隨着判決結果的出爐,這場騷亂”會在半個月內漸漸平息。”
但羅振興認為,對疫情和經濟都剛剛出現緩和跡象的美國而言,騷亂中出現的暴力行為已經嚴重打擊了美國的社會經濟復甦和投資信心。
雖然美國政府對被跪壓致死的弗洛伊德事件的反應較快,但抗議騷亂的事態仍然在升級。
就在6月1日當天,嫌疑人德里克·肖萬的出庭受審時間被推遲至當地時間6月8日,而法院卻沒有對此提供任何解釋。
此外,弗洛伊德的獨立屍檢也迎來了反轉。
受弗洛伊德家人的委託,美國法醫病理學家巴登在屍檢後得出結論發現,弗洛伊德是因頸部和背部受到壓力導致腦部供血不足,導致窒息而死。且巴登認為,弗洛伊德沒有其他可能導致其死亡的健康問題。
這一結論與此前事發地亨內平縣法醫辦公室的官方屍檢報告截然不同,後者結論稱弗洛伊德患有的冠心病、高血壓和心臟病等,可能是導致他死亡的原因。
與此同時,許多人認為特朗普對待騷亂的行為,進一步加深了社會鴻溝和種族矛盾。
時代財經通過梳理特朗普截至北京時間6月1日凌晨發佈的與弗洛伊德事件有關的20條推文發現,僅有2條對弗洛伊德之死表示惋惜和重視,有5條推文稱讚國民警衞隊並呼籲秩序,其餘的13條推文則是譴責民主黨、示威人羣、媒體和民主黨候選人拜登。
不僅如此,特朗普還在5月30日晚發推文稱,如果抗議者衝破白宮的圍牆,他們將面對“最兇惡的狗和最兇惡的武器”。他呼籲民主黨官員“變得更加有種”,否則聯邦政府“將介入並採取必要的手段。”
對此,華盛頓特區市長、民主黨人鮑澤在5月31日接受NBC採訪時,敦促特朗普停止發送“分裂性推文”。他指出,特朗普對“惡犬”的提法可能微妙地提醒了種族隔離主義者將用狗襲擊非裔美國人。
而作為參議院唯一的黑人共和黨人,南卡羅來納州參議員斯科特也指出特朗普的某些推文“沒有建設性”。
不僅如此,特朗普的處理方式甚至都沒能讓受害者家屬滿意。
受害者喬治·弗洛伊德的兄弟費洛尼斯·弗洛伊德在接受MSNBC採訪時透露,特朗普在5月29日與他的通話中“根本沒有給他説話的機會”。
“我只是告訴總統,我想伸張正義,我不敢相信警察在光天化日之下實施了私刑。我試圖和總統説話,但是他只是一直逼着我,就像‘我不想聽你講話’。”弗洛伊德説。
對此,羅振興認為,“難以否認特朗普的一系列處理方式對事態有着煽風點火的作用,但這次抗議活動的有更為深層的原因。”
在羅振興看來,種族歧視和警察暴力執法這兩個美國長期以來難以解決的社會問題交織在一起,在疫情造成的經濟衰退背景下和大選年被放大了,加劇了社會割裂。“疫情期間黑人社保差、失業率飆升等問題接踵而來,而弗洛伊德事件也正好成為了人們發泄不滿的導火索。”
雖然不乏有一些地區的抗議十分和平,比如佛羅里達州和加利福尼亞州多地的警察集體單膝跪地呼籲和平示威,但毫無疑問的是,整個美國的社會秩序已經受到了衝擊。
美國加州聖克魯斯市的警察集體單膝跪地呼籲和平示威。(圖源:美聯社)
對此,羅振興指出,由於此次抗議遊行基本集中在人口密集、經濟較為發達的大城市,這將提高新冠疫情反彈的風險,並嚴重阻礙美國社會的復甦。
據CNN報道,目前美國已有至少40個城市實行了宵禁,部分地方的抗議者們甚至點燃了當地的警察局,衝進國會大樓。
根據美國國民警衞隊公共事務局的一份聲明顯示,截至當地時間5月31日上午,全美已經動員了5000名警衞隊成員,另有2000人作為後備力量。
而在衝突升級後,美股三大股指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跌。
東京瑞銀證券日本地區首席投資官DAIJU AOKI認為,這些抗議活動使得特朗普的支持率下降,而美國市場進一步反彈也將變得越來越困難,但預計不會出現大幅下跌。
與此同時,特朗普除了要操心內政,他在外交方面也計劃積極採取手段復甦經濟和提升影響力。
當地時間6月1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華盛頓聖約翰教堂前手持聖經露面。(圖源:美聯社)
雖然原定於6月10日至12日在馬里蘭州戴維營舉行的七國集團(G7)峯會雖然一度由於疫情而被推遲至9月後,但特朗普於5月30日表示,他將重啓因新冠疫情而推遲至九月後的G7峯會,並將邀請對象擴大到澳大利亞、俄羅斯、韓國和印度。
而據路透社報道,特朗普曾在空軍一號上對媒體表示,現在的G7已經是“一個非常過時的國家集團”。
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希望邀請更多國家參與此次G7峯會的意圖是否旨在永久擴大七國集團。
羅振興認為,從客觀上講,G7的影響力確實在下降,“特朗普此舉也在繼續實行他的‘退大羣,拉小羣’戰略。”
此外,羅振興還指出,受到疫情和這次國內社會動盪的影響,美國的國際形象已經不如從前。目前美國可能無暇顧及外交事宜,但擴大G7規模的提議一旦通過,有可能是長期性的。
根據當地時間5月31日的白宮官方消息,法國總統馬克龍已對此表示支持,但德國總理默克爾和加拿大總理特魯多均表示不會親自出席此次G7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