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觀劇報告:童養媳舍家幹革命 動員“小丈夫”投身軍營

由 鍾離綺琴 發佈於 綜合

  作者王玉霞,1953年在四川德格縣拍攝。(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丈夫姚來田入伍紀念。(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王玉霞近照。(照片由作者提供)

  1931年農曆2月27日,我出生在山東省臨朐縣小姬家河莊村。七七事變爆發後,日本人開始進攻山東,不久,日本兵便來到了我的家鄉,日子越來越難過。同年深秋,我爹突然病故,我娘把我送給姚家莊一户人家當了童養媳,然後自己帶着一家人隨我大伯去闖關東。

  姚家就父子倆,家境稍好,我許的男人名叫姚來田,當時才5歲,他爹是老實巴交的莊户人,心地善良,把我當親閨女收養。

  1947年夏,山東各地來了共產黨的隊伍,我知道他們是八路軍,抗戰時期我們村裏的婦救會組織我們做過軍鞋。不久,一支隊伍路過我的家鄉,他們穿着灰色的衣服,沒有領章沒有帽徽,裏面還有幾個女兵。幾個女兵見我孤身一人在外,便上前問我緣由,當得知我是童養媳後,便勸我加入他們,別當童養媳了。女兵們告訴我,他們是江南打鬼子的新四軍,是共產黨領導的窮人隊伍,參加了她們的隊伍就能有飽飯吃。一邊説還一邊送了我幾張煎餅。

  我心裏拿不定主意,但見他們準備要離開,我便突然衝他們喊:我跟你們走!

  就這樣,我瞞着姚家父子跟部隊走了。

  這支隊伍過去是豫皖蘇軍區部隊的野戰醫院,抗戰時期隸屬新四軍。女兵班班長叫陳英,是我走進革命隊伍認識的第一人。

  不久,我們參加了臨朐戰役,那是我第一次經歷血與火的洗禮。經受住了這次生與死的考驗後,我更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緊跟部隊不回家。

  1948年解放戰爭期間,部隊轉戰河南,我也在這一年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49年春,我們這支野戰醫院的分隊編入18軍南下到長江。4月20日,渡江戰役開始,我們在26日夜晚渡過了長江進駐南京城。隨即,第18軍作為第5兵團第2梯隊向大西南進軍,我們緊隨大部隊向西進入江西、湖南、再向西進入貴州。1950年2月底,經過長途跋涉,部隊抵達四川樂山,18軍的許多機關也設在這裏,樂山儼然成了一座大軍營,我們駐紮在一個小鎮上,整訓動員準備進軍西康、西藏。

  1950年,抗美援朝戰爭爆發,二野要抽調一部分部隊入朝參戰。我們這個野戰醫院實施整編,設立一、二、三所,一所留在四川,三所去朝鮮,我們二所屬53師師部野戰醫院隨部隊進軍西藏。當年7月,二所進到西康。直到1952年的春天,我們到達位於金沙江東岸的德格縣城,渡過金沙江到了崗託鎮,到了崗託鎮這才算真正進藏。

  穩定下來後,我開始跟家裏通信。姚家收養我近十年,我忘不了這份恩情。從姚來田的來信中,我得知他爹在我走後的第二年就病故了,剩下他孤身一人。於是我希望他來部隊找我。直到1952年年底,姚來田幾經周折才總算抵達我所在的部隊。

  離家快六年,我已經從當年那個灰頭土臉、面黃肌瘦的“姐姐”成為了一名解放軍女戰士,姚來田也從一個瘦弱的小男孩長成了大小夥子,還高我一頭。見到我時,他就像不認識我似的怔怔盯着我看,説不出話。

  雖然我的“家屬”來了,但我早已心定:西康需要人,西藏需要人,我現在不能離開部隊,我要把他留下來。

  因為只有先結婚部隊才能批准他當兵,於是我用婚姻把姚來田“綁架”進了部隊,他成為了我們野戰醫院的一名倉庫保管員。

  1954年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第二年我便轉業到了四川省廣漢人民醫院,整整八年的軍營生活就這樣結束了。

  1958年,姚來田轉業到了貴州省福泉縣,隨後我帶着孩子們從廣漢來到貴州省福泉,從此以後,我們就在福泉紮下了根,共同投入了地方建設。

  1978年,我把大兒子送進廣西部隊,1979年又把小兒子送進雲南部隊。在祖國和人民需要的時候,我和我的家人毅然決然走進軍營,為民族獨立和國家解放出生入死,我為之深感驕傲。

  從1947參加革命到2017,整整70年,我看到祖國繁榮昌盛,我為之自豪。

  我已經86歲,走不動了。我想念我走過的那些山山水水、想念我的北方南方、想念黃河長江和雪域高原、還想念我那些可親可愛的戰友。

  親愛的戰友啊,你們還好嗎?(作者:王玉霞 貴州省福泉市保健院離休幹部)

  1949年作者與陳英班長在南昌合影(左:作者王玉霞,右:戰友陳英班長)。(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與戰友吳珍(左)。(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的入黨介紹人任恆洲。(照片由作者提供)

  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北京用户82xxxx227”:祝您長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