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觀察家
自由派大法官金斯伯格的去世，或是美國一個時代拐點的縮影。
美國最高法院於當地時間9月18日宣佈，美國最高法院的大法官魯斯·金斯伯格去世，終年87歲。
金斯伯格去世，為大選增添不確定性
金斯伯格這位傳奇大法官，在美國處於一場變數極大的大選前去世，給這場大選增添了更多不確定性。20年前，小布什和戈爾的總統之爭最後由最高法院裁決，金斯伯格認為最高法院像馬戲團，而2020年大選有可能還需要最高法院裁決。但金斯伯格已無法見證歷史了。
對於特朗普來説，金斯伯格的去世為自己提供了一次提名大法官、改變最高法院格局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提名以及聽證會可能成為大選話題，轉移他面臨的經濟和疫情防控壓力。在一個政治喧囂時代，金斯伯格的去世讓美國最高法院也難以獨享清淨，被迫捲入其中。
最高法院的9名大法官被稱為“九人”，在美國政治制度設計中，是“長老”角色。從馬歇爾大法官之後，最高法院扮演了美國憲法解釋者角色，其判決能影響到公民個體的生活。比如，在墮胎、持槍、移民以及同性戀等問題上，最高法院扮演了緩衝帶角色，保守派和自由派之間保持了基本平衡。
總統可提名大法官人選，其實是間接影響和塑造最高法院的政治傾向。共和黨總統當然會提名保守派大法官，反過來，民主黨總統會提名自由派大法官。金斯伯格是1993年民主黨總統克林頓提名的大法官，從提名到最終任命只用了49天，而1975年以來這個平均數字是67天。換句話説，金斯伯格去世後，特朗普提名的大法官有可能在大選之前就任。
特朗普在第一個任期，就獲得了三次提名大法官的機會，應該説，這樣的運氣還是相當不錯的。
特朗普團隊已開始遴選大法官候選人
金斯伯格去世後，特朗普表示了哀悼，讚揚其做出的貢獻，但據報道，特朗普團隊已連夜加班遴選大法官候選人，要爭取最快提名。當然，白宮的法律團隊也許“時刻”準備着這個機會來臨，特朗普上任後就在不斷“兜售”包括大法官在內的聯邦法院法官職位。
聯邦法院第七法庭的法官艾米·巴雷特是最有力競爭者，她與白宮法律團隊關係密切，在她2017年上任巡回法庭法官時，白宮法律顧問辦公室已有過相關審查。
總統提名後，需舉行參議院聽證會。值得關注的是，參議院共和黨領袖麥康奈爾在金斯伯格去世後發表的聲明中，表達了支持特朗普提名大法官人選的意向，認為20年來，參議院沒有在大選季通過反對黨總統提名的大法官。其言下之意，就是在共和黨佔多數的參議院將給予特朗普足夠的支持。而特朗普政府也已聲稱，將在下週提出大法官人選。
如此算來，金斯伯格的繼任者需要“火箭”一般就位才能在大選之前上任。
這其中有兩個看點。一是，特朗普提名的人選會不會成為爭論焦點。之前特朗普提名的大法官人選就被民主黨和媒體查了個底朝天。大法官提名將成為投票之前辯論焦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轉移人們的注意力，為2020年大選辯論增加新的“節目”。二是，大法官上任後有可能要裁決特朗普還是拜登成為美國總統。如果由被總統火速提名的大法官來裁決總統選舉結果，這也是一道美國政治景觀了。
作為自由派，金斯伯格在任時，也是具有象徵意義的大法官。當前美國最高法院中的保守派和自由派已是5比4了，金斯伯格之後，保守與自由之間的平衡會不會被打破值得關注。
雖然大法官會被貼上“保守派”“自由派”標籤，但其黨派色彩較淡。兩黨權力更迭，但終身制讓大法官們需要一起長期共事。因此，特朗普提名的大法官未必就一定偏向特朗普。但金斯伯格之後，美國最高法院或將進入保守時代。
從美國政治週期來説，從2016年大選後，美國就進入了保守時代，而特朗普任內提名3名大法官，進一步加強了政治保守化傾向。也許，金斯伯格在與命運鬥爭，也是在等待大選結果，等待民主黨總統上台，期待等到一個自由派大法官接任自己。但天不假年，她的去世也是一個時代拐點的縮影。
□孫興傑（國際關係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