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男子連續犯案,被判刑365年,喜歡對一頭烏黑長髮的女子下手
上世紀70年代,一個活躍的連環殺手讓美國紐約市民在恐懼與不安中生活了整整一年。
從1976年夏天到1977年期間,這個不安分的殺手遊蕩在紐約多個居民區,尋找獵物,伺機下手。
他自稱“山姆之子”,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綽號,暗含着他為自己設想的作案動機。
這場“殺人狂歡”最終造成了6人死亡,7人受傷或嚴重受傷。
令人感到驚詫的是,這個當時得意洋洋的連環殺手,還曾忍不住給媒體和警察發了一些奇怪的訊息,譏諷對手一切都是徒勞——但就是這些信息恰恰成為了警方破案的關鍵線索,最終讓“惡魔”大衞·伯克維茨被繩之以法。
早期生活
1953年6月1日,大衞·伯克維茨出生在紐約的布魯克林。他的父母是一對未婚男女,在他出生前不久就分開了。
大衞·伯克維茨後來被一對猶太夫婦收養,但他的童年生活並未循規蹈矩。
從很小的時候,伯克維茨身上就流露出未來暴力行為方式的早期跡象。
他痴迷於縱火的幻想。在一份後來警方發現的古怪日記中,他聲稱自己在紐約市放了約1500次大火。
伯克維茨的智商也高於同齡人的平均水平,但他早早就對學校失去了興趣,變得更加叛逆。然而,他的不當行為從未導致法律糾紛,或影響他的學習成績。
伯克維茨的養父告訴他,他的生母在他出生時就去世了——顯然,這是一個謊言。伯克維茨後來在退伍後,還一度找到了自己的生母,這讓他很激動。
但不管怎麼説,這個謊言給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現在回想起來,這是我人生的特色。”伯克維茨説。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飽受抑鬱症和死亡的困擾,因為我認為自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後來,當伯克維茨還只有十幾歲時,養母也因乳腺癌去世了。伯克維茨與養母的關係一直十分要好,他努力想要從悲傷中走出來。
“當你失去你愛的人的時候,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傷感覺。”他説。
“我試圖把這種感覺從腦海中抹去。我有很多罪惡感。我揹負着許多恥辱,我覺得自己應該受到懲罰。”
“我無法解釋那些事情。也許我在生上天的氣,然後是我的生母,當然,還有我的養母。”
到了20世紀70年代中期,仍無法接納自己私生子身份的伯科維茨,在痛苦中沉淪,開始犯下一系列手段日益殘忍暴力的罪行。
殺戮狂歡
1975年的平安夜,伯科維茨試圖實施謀殺。
他用一把獵刀刺傷了兩名婦女。其中一人的身份尚未正式確認,另一人名叫米歇爾·福爾曼,她活了下來,但傷勢嚴重——可伯科維茨也從未受到懷疑。
當一個老戰友給他買了一把.44口徑(槍管直徑約為11毫米)的鬥牛犬槍時,伯科維茨開始迷戀上一種不祥的感覺。
1976年7月29日,伯克維茨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殺戮的過程。
一對好友,唐娜·勞裏婭和喬迪·瓦倫蒂,正在車裏聊天,這時唐娜打開了車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兇狠的男人,把唐娜嚇了一跳。
不速之客正是伯克維茨,他從紙袋裏掏出槍,彎下腰,扣動了扳機。
唐娜當場死亡,喬迪腿部中彈。伯克維茨很快就逃離了現場。
雖然喬迪倖存了下來,但她無法詳細指認兇手,只是説對方是個白人,30多歲,黑色的短捲髮。
1976年10月23日,伯克維茨再次發動襲擊,使用了與第一次襲擊幾乎相同的策略。
這次是在紐約皇后區的法拉盛,車窗破裂時,卡爾·德納羅和羅斯瑪麗·基南正坐在車上聊天。
兩個人都活了下來,卡爾頭部中槍,以至於頭骨上必須裝上一塊金屬板。但他們都沒有看到攻擊的人。
調查人員起初並未將此次槍擊事件與前一次槍擊事件聯繫起來,因為兩起案件發生在兩個獨立的紐約市行政區。
僅僅一個月後,16歲的唐娜·德馬西和18歲的喬安妮·洛米諾在看完電影后,在喬安妮家的前廊上聊天。
兩個女孩看到一個穿着軍裝的黑髮男子在黑暗中出現。
他開始問她們一個問題,但還沒説完,男子就掏出槍,朝兩名受害者開了槍。
儘管頸部中槍,但唐娜的傷勢沒有生命危險。然而,在那次可怕的事故後,喬安妮背部中槍,終生癱瘓。
當時紐約警方能夠確定的不多的案件信息就是,子彈是來自未知的.44口徑槍支,以及根據女孩和鄰里證人的口供製作拼出的犯罪嫌疑人草圖。
1977年1月,克莉絲汀·佛羅因德和約翰·迪爾在看完電影后坐在車裏。他們正打算晚上出去玩,這時他們的車被三發子彈擊中了。
約翰拼命開車離開,受了點輕傷,但克莉絲汀中了兩槍,幾小時後死於醫院。
正是這起槍擊案,讓紐約警方首次開始將之前的幾起槍擊事件聯繫起來。他們觀察到,所有槍擊事件都涉及一支.44口徑的槍支,而行兇者似乎瞄準的都是一頭烏黑長髮的年輕女子。
1977年3月8日,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弗吉尼亞·沃斯克裏希安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槍殺。她住的地方離另一名受害者克莉絲汀·佛羅因德只有一個街區。
弗吉尼亞·沃斯克裏希安中了幾槍,最終死於頭部的槍傷。
在槍擊發生後的幾分鐘內,一名聽到槍聲的鄰居走到外面,看到一個他描述為矮小、沙啞的十幾歲男孩從犯罪現場飛奔而出。其他鄰居報告説,在槍擊現場看到了這名少年和一名與描述相符的男子。
最早的媒體報道曾暗示,這名少年就是兇手。最終,警方確定這名少年是目擊者,而不是嫌疑人。
隨後,紐約警方確認這是一起連環殺人事件,並召開了新聞發佈會。
整個紐約籠罩在恐慌之中。
奇怪的訊息
1977年4月,在布朗克斯——與第一起槍擊案的發生地點相距幾個街區,情侶亞歷山大·伊蘇和瓦倫蒂娜·蘇里亞尼坐在車裏聊天時,兩人都被擊中了兩槍。
瓦倫蒂娜當場被宣佈死亡,亞歷山大幾個小時後在醫院死亡。直至死亡,亞歷山大都無法描述襲擊他們的人的模樣。
但正是在這起謀殺案中,伯克維茨首次在犯罪現場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的署名是“山姆之子”。
在信中,他將自己描述為一個“怪物”。
“山姆爸爸也把我鎖在閣樓裏。” 他在信上這麼寫道。
“我出不去了,但我望着閣樓窗外,看着這個世界。我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我和其他人處於不同的波長——我被設定為殺人者。要想阻止我,你必須殺了我。”
利用首封信中的信息以及先前槍擊案之間的聯繫,警方調查人員開始為犯罪嫌疑人進行了一次側寫。該嫌疑人被描述為神經質,可能患有偏執型精神分裂症,並認為自己被魔鬼附了身。
為了追查真兇,紐約警方想了很多方法。
他們追蹤了紐約市.44口徑鬥牛犬左輪手槍的每個合法擁有者,並對這些人進行了審訊,還進行了法醫測試,但他們就是無法確定哪個是謀殺用的兇器。
紐約警方還設置了陷阱,讓卧底警員在停車場停泊,冒充夫妻,想“引蛇出洞”。
1977年5月30日,《紐約每日新聞》專欄作家吉米·佈雷斯林收到了一封來信。信封的反面寫着“血與家庭–黑暗與死亡–絕對墮落– .44”。
伯克維茨在信中説,他是佈雷斯林專欄的忠實讀者,並提到了幾位過去的受害者。他還繼續嘲笑紐約市警察局的無能,一直都無法破了這些大案。
“你不能忘記唐娜·勞裏婭,你也不能讓人們忘記她。她是個非常、非常可愛的姑娘,可是山姆是個乾渴的小夥子,他不會讓我停止殺戮,除非他喝夠了血。”信中寫道。
“請通知所有負責此案的警察,我祝他們好運。讓他們繼續挖掘,繼續前進,積極思考,振作起來……我被捕後,我保證,如果我能籌到錢,就給所有辦案的人買雙新鞋。山姆的兒子。”
在信中,兇手還問——“ 7月29日您將有多少錢?”
調查人員認為這是一個警告,因為7月29日將是第一次槍擊事件的週年紀念日。
一個值得注意的發現是,這封信似乎比第一封信更加複雜。這使調查人員相信這封信可能是由模仿者寫的。
這封信最後發表在《紐約每日新聞》上,佈雷斯林還敦促兇手向警方自首。整個紐約市陷入一片恐慌。由於伯克維茨有攻擊一頭烏黑長髮女子的偏好,以至於當時紐約有許多女的都紛紛選擇改變髮型。
伯克維茨的殺人狂歡遠沒有結束——他準備進行下一次行動。
事情敗露
1977年6月26日,伯克維茨給媒體寄了第一封信近一個月後,“山姆之子”在紐約皇后區貝賽德再次露面。
他鎖定了薩爾·盧波和朱迪·帕西多作為目標,同樣因為他們在車上聊天。
他向汽車開了三槍。薩爾手臂中槍,朱迪頭部、肩部和頸部中槍。兩名受害者都活了下來,但沒有看到攻擊者的模樣。
然而,附近的目擊者報告説,看到一個高大,矮胖的男子,一頭黑髮,逃離犯罪現場,還有一個金髮男子,留着小鬍子,在該地區開車。紐約警方認為,該名男子是犯罪嫌疑人,而那名金髮男子是證人。
儘管警方在兇手之前活躍的地區增加了巡邏,但到1977年7月,伯克維茨改變了作案地點,準備進行最後的襲擊。
一對情侶,斯塔西·莫斯科維茨和羅伯特·維奧蘭特坐在車裏接吻時,伯克維茨突然出現,向車裏開了四槍。
兩人頭部中槍,羅伯特失去一隻眼睛,斯塔西因傷勢過重死亡。與大多數其他女性受害者不同,斯塔西沒有長髮或黑髮。
這次槍擊案有幾名證人,他們可以向警察提供射手的描述。一位目擊者稱,該男子看上去好像戴着一頂假髮,這就解釋了金色和深色頭髮的犯罪嫌疑人的各種説法。
一些目擊者看到現場有一個人戴着假髮駕駛一輛黃色汽車,沒有開任何大燈,並迅速遠離犯罪現場。警方決定調查所有與描述相符的黃色汽車車主。
伯克維茨的汽車就是其中之一,但調查人員最初只是將他定為證人,而不是嫌疑犯。
1977年8月10日,警察搜查了伯克維茨的汽車。他們在裏面發現了一把來復槍,一個裝滿彈藥的行李袋,犯罪現場的地圖,還有一封未寄出的“山姆之子”的信。
警方決定等待伯克維茨離開他的公寓,希望有足夠的時間獲得搜查證,因為他們搜查了他的車時沒有搜查證。
當伯克維茨離開公寓時,警察包圍了他,他手裏拿着一個紙袋,裏面裝着一隻鬥牛犬槍。
當伯克維茨被捕時,他跟警察説的第一句話就是:“好吧,你們抓住我了。你們怎麼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呢?”
當警察搜查伯克維茨的公寓時,他們發現牆上畫着邪惡的塗鴉,以及記錄他在紐約地區1400次縱火行為的日記。
當伯克維茨被帶走接受審問時,他很快承認了自己開槍的事實,並表示自己會認罪。
當警方詢問他瘋狂殺人的動機時,伯克維茨説,他以前的鄰居山姆·卡爾有一條被惡魔附身的狗,是這條狗狗讓他去幹這些事的。
山姆·卡爾就是那個給伯克維茨起綽號“山姆之子”的“山姆”。
三名醫務人員對伯克維茨進行了身體檢查,認為他有刑事行為能力。
1978年5月,伯克維茨對所有槍擊事件認罪。最終他被判處365年監禁,在紐約的阿提卡懲教所超級監獄服刑。
1979年2月,伯克維茨在一次新聞發佈會透露,之前他關於惡魔附身的説法都是假的。伯克維茨向一名法庭指定的精神病醫生陳述,他覺得這個世界辜負了他,所以他要狠狠地“回報”這個世界。
伯克維茨特別覺得自己遭到了很多女子的排斥,這可能是他專門針對年輕貌美的女子尤其是那些正在卿卿我我的情侶下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1990年,大衞·伯克維茨被轉移到沙利文監獄,至今仍在那裏服刑。
來源:據2020年8月3日《鏡報》
(譚曉婷,審校:申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