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導報記者 戚晨
人社部社會保險基金管理局最新發布的2020年度全國企業年金基金業務數據顯示，2020年，企業年金規模達到2.2萬億元，投資收益率10.31%，創下近13年來最高水平。
《企業年金辦法》自2018年2月1日正式實施至今已3年，作為養老保險第二支柱的企業年金，其擴容已提上日程。面對企業年金，員工獲得感如何？未來如何讓企業和職工雙贏受益？近日，經濟導報記者走訪調研了濟南多家企業及職場一線員工。
普及率待提高
李希彤今年26歲，她所在的一家有國資背景的企業已建立了企業年金制度。但比起未來的養老金，她更在乎每月的到手薪資，“要跳槽的話，下一家單位沒有企業年金，如何續交？”
4月10日，經濟導報記者在濟南高新區採訪發現，不少企業的年輕從業者均表示，找工作包括任職並不看重是否有年金，甚至有的年輕員工並不知曉還有“年金”這個繳費方式。
“和普惠的基本養老保險由政府、用人單位和勞動者三方繳費有所不同，企業年金主要由企業和勞動者雙方按比例繳費，政府不直接參與。”山東天南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總經理蘇劍表示，目前一些大型企業會將年金作為給員工的福利，但更多企業還是以繳納公積金為主。“從企業角度，繳納公積金可以在税務上進行抵扣，但對於年金目前沒有任何税收優惠，而且剛剛開始推行，並沒有強制。”
總體來看，我國企業年金覆蓋率依然較低，目前參加企業年金計劃的職工人數佔比不到10%。業內普遍認為，企業年金擴容、普及亟待提上日程。
蘇劍認為，企業年金制參與率較低的原因較為複雜。從企業角度，中小企業生存週期較短，職工流動性較高，企業難有足夠的人力和資源去支撐企業年金的長期繳納。
聽企業算算賬
劉翔是濟南一家高科技公司負責人，公司員工60餘人。4月11日，在與經濟導報記者的交流中，他給經濟導報記者算了算年金的“支出賬”。“公司每年為員工繳納社保最低就需要支出100餘萬元，在不考慮工資增長的情況下，如果企業按照4%的比例再額外繳納企業年金，每年的支出又要多出30餘萬元。”
劉翔告訴經濟導報記者，公司在創業階段，更多需要考慮成本，每年30餘萬元對公司來講不是小數目。
除了企業需要額外支出，不少員工也認為企業年金距離他們“有點遠”。一部分人不希望每個月再從工資中扣除相應的費用，還有人不清楚如果跳槽離職或者退休後如何支取和使用年金。年金對年輕人的吸引力不是太強。
新眾安金融健康互聯網平台營銷總監柯華告訴經濟導報記者，以企業和個人作為繳費主體的企業年金，與基本養老保險、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共同組成了我國養老保障體系的三大支柱，在提高養老金替代率方面將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企業年金集合計劃有別於傳統單一計劃，其加入成本低、加入速度快、產品成熟的特點，更適合新興行業和民營企業。柯華認為，不少企業以繳納年金會增加企業負擔為由，推脱或者推遲繳納。但是，未來沒有補充企業年金，會影響企業對人才的吸引力。
在現實中，民營企業、中小企業考慮最多的是利潤和成本，但為了留住高層次人才，不少企業也在嘗試用年金作為福利“留人”。“目前我們從深圳和上海高薪聘請了幾位架構師和開發人才，除了薪酬外，我們也承諾可以通過年金繳納及投資收益逐年歸屬個人的方式，作為福利，以此吸引人才留在企業。”劉翔表示，目前他們也在試水，但只限於小範圍。
多維方式助力擴容
參加企業年金可使職工未來退休收入多元化，為退休後的生活增添一份物質保障。那麼，如何才能進一步擴大企業年金參與率？讓員工獲得感滿滿？
“鼓勵‘菜單式’的員工福利計劃，由企業提供多個選項，職工個人自主選擇，這或許是一種更為民主且有利於推行的方式。企業可以將企業年金、補充醫療保險等作為優先選擇項列入菜單中，再由勞動者進行選擇。”柯華認為，企業年金的建立與參與是由用工雙方共同決定，要提高年金的普及程度，需要使之對企業和勞動者雙方都有吸引力。
在年金制度外，不少企業也通過年金管理、年金投資的方式，進行了有益的探索。一位養老金投資管理專家表示，一些企業年金管理規模較小的機構，其職業年金管理規模已經和企業年金相當，甚至超過企業年金，這也從側面反映出養老金業務的爆發力。
2019年4月底，山東省成為全國啓動職業年金投資運營的首個省份。作為先行者，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底，山東省職業年金基金規模達870.32億元，累計收益額110.92億元，其中，2020年收益額達90.6億元，年化收益率超過10%。
“十四五”規劃綱要提出，發展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險體系，提高企業年金覆蓋率。據瞭解，目前山東省內的魯信集團、山東機場集團、山東高速集團等省管企業都已經實施了年金制度。省國資委相關處室負責人表示，建立健全年金制度，有助於新舊動能轉換背景下省管企業進一步提升競爭力。通過年金制度，企業中長期激勵機制得以完善，能更好地吸引、留住核心人才；另一方面，困擾省管企業多年的統籌外費用發放等歷史遺留問題將逐步解決，便於企業輕裝上陣。
蘇劍建議，如果民營企業、中小企業等自主參加企業年金，可以實施一些激勵性措施，在税收方面提供一些優惠，對提高企業加入企業年金更有針對性、更能精準提升其繳納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