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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的衝擊已經導致美國二季度實際GDP年化季率初值萎縮32.9%，創下1947年有記錄以來的最大降幅。面對經濟的衰退，美國政府此前已不斷推出新的刺激計劃、數萬億美元的紓困資金，以提振經濟；但此舉卻使得美國的發債規模水漲船高——如今這一全球最大經濟體還將掀起新一輪的發債狂潮，這似乎也恐引爆其背後更大的難題。
1120億美元！美國再向市場借錢，但這一次卻不一樣？
美國財政部週三（8月5日）表示，下週將發售創紀錄的1120億美元的三年、十年和三十年期國債，而上一季度的發行額為960億美元，已比更前季度增加120億美元。實際上，早在此次發債計劃公佈之前，美國財政部就已為市場打了一劑“預防針”。
8月4日美財政部指出，鑑於為應對疫情暴發所需要的財政支出規模需求上升，第三季度將舉債9470億美元，截至9月30日的本財政年度，美國財政赤字將達到創紀錄的3.7萬億美元。
需要注意的是，此次新一輪發債計劃與美國以往的“借錢”不盡相同。此前，美國政府主要依靠短期票據籌集資金，解決疫情危機不斷激增的支出問題；但此次美國的計劃是增加長期債券發行——美財政部還在聲明中指出，其將在未來幾個季度繼續將融資轉移至期限較長的債券，並將發行長期債券作為管理債券到期的一種審慎手段。
那美國財政部籌資方式突然偏向又是因為什麼？其一是長期借貸成本已降至歷史最低水平。4日美國5年期國債收益率跌至歷史低位，10年期美債收益率也徘徊在3月以來的低位附近；這意味着，美國發行長債的成本已經大幅下降，美財政部借錢更便宜了。
其二是延緩未償還聯邦債務的平均到期日。美國財政部借貸諮詢委員會5月份指出，美債的30%將在一年內到期，發行長債則將是財政部管理其負債“到期日”的一種措施。
其三則是新一輪財政刺激的需要。隨着美國疫情變得嚴峻，經濟刺激也變得更緊迫——這從美國財政部4日指出第三季度將舉債9470億美元可見一斑。
7萬億美元！美國加速“印鈔還債”，將面臨什麼後果？
創紀錄的國債發行計劃背後，其實也預示着美國還將“印鈔還債”的結局。截至7月29日，美聯儲資產負債表規模仍維持在7萬億美元上方（為7.005萬億美元），而摩根大通8月6日還發表報告預計，美國、歐盟、日本及英國等4國的資產負債表還將進一步擴張，佔GDP比例將由目前57%升至明年底的67%，擴張速度較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時更快。
美國發債狂潮即將來襲，印鈔機速度顯然也將再度加快，這又是否會引發什麼問題？實際上，在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時，美國也曾經打出美聯儲印鈔+聯邦政府花錢的“組合拳”，其後果就是美聯儲的總資產從危機前的不足1萬億美元上升至2014年底的4萬億美元，大量的流動性因此被注入美元體系。
可印鈔容易收鈔難，2017年美聯儲宣佈縮表後，4萬億美元總資產在兩年間僅去掉了一個“零頭”，2019年美國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美聯儲不得不再次擴表，美聯儲“覆水難收”也成為全球信用氾濫的根源——比如，美國企業的負債率也在寬鬆的信用環境下突破2008年金融危機前的高點。
如今，美聯儲再次開啓印鈔機，歷史似乎又進入下一個輪迴；但所謂物極必反，資本市場這次卻也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信號。比如，黃金與美元、國際油價的相關性正在減弱，而近期黃金價格的創新高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市場對美元體系的擔憂。
可以説，“借錢-印鈔-還債”的發展模式正在削弱美元以及美國政府的信用，而市場必將在未來不斷試探美元價值的下限。
文 | 劉蘇林 題 | 曾藝 圖 | 盧文祥 審 | 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