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燃燒吧少年!》和《了不起的挑戰》的熱播,華少展現了不少曾經未被髮掘的內在功力,像是新開挖的一塊礦源,很得人心。
用普通規則很難確認華少在中國男主持梯隊中的地位。論舞台控制力,他不如何炅、汪涵;論睿智,他不如孟非;論出位,他不如樂嘉;論輩分,他不如朱軍、水均益;論深度,他不如白巖松;論網絡人氣,更是跟“馬曉康”三人組無法相提並論。但華少有一招鮮:語速——47秒350字,涉及至少4條廣告,6個網站,不卡殼、不出錯、不含糊。在中國,念廣告能唸到台下喊“再來一個”的境界,並引發全民語速自測,除了華少,沒有第二人了吧。但這個走紅渠道和數據指標,對於一個主持人來説,又很是尷尬,因為在觀眾認知中,他總是那個念廣告的。
據説,在每一個人出生的時候,上帝都會給他一份獨特的禮物,讓其成為獨一無二的自己,有機會傲視天下。前提是,你沒有辜負你的禮物,時時精進,不斷升級。上帝給華少的禮物就是精準利索的口條。他口誤極少的播報功底早就在圈中流傳,精準到節目組常年以蒐集他的直播失誤為樂,物以稀為“好玩”嘛。但是在《好聲音》中創造非人類語速,卻源於一場意外——據説是因為廣告商臨時要求調整內容,而不得不在節目播出當天重新錄製廣告詞,為了把更多的節目時間留給參賽選手,導演要求他,“廣告能説多快就多快。”於是成全了他的“中國好舌頭”。那一役把網絡段子手都引來了:“華少的舌頭到底是進口的還是國產的?”“如果再快下去,華少的舌頭會打結嗎?”歡樂得不行。
但是,他曾表示,很多類似“華少一夜成名”的説法,讓他很是傷感。“我不相信一夜成名。所有事情都不是一夜成名的,一定有長時間的積累,只是在那一晚遇到了機會而已。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酸過程,在你來看,你只承認我一夜成名(還是因為念廣告),實際上是讓我很受傷的事。”為什麼受傷?因為他不只是念廣告的啊,連主持都不是華少的唯一身份。他在第三季《中國夢想秀》中參與制片,也曾出過唱片,演過話劇《和我的前妻談戀愛》,寫過《我愛記歌詞裏的文學蜜餞》,編過劇本《砸爛電視》,在電視劇《七年之癢》中擔任男一號,他還拍攝了一部勵志愛情題材的微電影《一個婚禮和一個葬禮》。由此,“播廣告”只是華少名聞天下的觸發點之一。按照華少的邏輯,羅馬當然不是一夜建成的,上帝提供了暗示,給了抓手,歷練之路卻最為重要。成名,是他的運氣,也是自身足夠豐富的必然。
在成為“廣告帝”之前,華少在《好聲音》中幾乎只負責“打醬油”。他每天從選手化妝開始,就執行採訪工作,卻不被播出,所以這個活兒與其説是採訪,不如説是拉近乎。“用荷蘭製作人的話講,必須做到温暖,這對學員非常有價值。”只有學員和家屬覺得你是温暖的,值得信任的,才會在你面前卸下盔甲,盡情喜怒哀樂,歡呼和流淚。温暖和安全感,是華少的另外一個特點,用他自己的話説,“那是一種善良”。
我看過幾期華少主持的綜藝節目《你正常嗎?》,他的優勢還不止是“暖”。某一期,他站在搭檔Ella和吳奇隆這兩位“綜藝玩咖”中間,那種“綜藝大咖”的狀態立刻顯現了出來。他對話題有樂而不淫的把握,比以小S為代表的台灣主持人無下限的風格更自律些。Ella也還算可愛,雖然動不動就是“大腿內側會不會被貓抓傷”“我經常裸體在家裏走來走去”的尺度,但好在風格爽利、中性,話題的香糯反而會有反差效果。“四爺”吳奇隆則有點拘謹,潔身自好得要命。相比這些,華少展示的温和、輕鬆、調侃的一面,完全是節目的效果助推器。而在《燃燒吧少年!》裏,他更讓觀眾看到了此前未有機會顯露的機智與沉穩。
在真人秀《了不起的挑戰》中,被問及希望有什麼樣的節目搭檔時,華少説:“至少是我這樣的吧,智慧的,高大帥氣的。”他介紹阮經天、沙溢時,分別用顏值擔當、經驗擔當來形容,説到嶽嶽那兒,卻頓了下説,“擔當”。配合嶽嶽終日喊餓的胖臉兒,這個説法很冷,很笑話,也很有情商與智商。他逆天的口播廣告時,常説:“現在又到我出現了,是傳説中的尿點,你們可以去個洗手間……”除了天賜的口條技能,這番頭腦和胸懷才是華少成功之所在。
2016年,華少會退出真人秀,轉戰幕後,以導演和製片人的身份推出全國首檔女子養成類節目。華少曾經這樣描述無數個在後台等待的日子:“我們這一行常常是無限青春葬後台的。通知兩點到,我們1點50到,但其實4點前都是沒事的,所以就等。你也不知道該找誰,不知道要準備什麼。”所有的職業都有無奈和雞肋的一面,包括舞台上看似光鮮亮麗的人。熬過被動,熬過等待,熬過尿點擔當,熬過醬油式採訪,他可能仍然不是“超一線”主持人,但是他可以是主持隊伍裏最有綜合能力的那類人,可以是這個舞台上不被輕易取代的獨一無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