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王夫人咬定晴雯“女兒癆”影射林黛玉?賈母用一碗菜,就讓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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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反對寶黛姻緣,不喜歡林黛玉是明面的事,連賈寶玉都“後知後覺”,想給林黛玉要燕窩都不敢讓母親知道:
(第五十七回)賈寶玉説:“既吃燕窩,又不可間斷,若只管和他要,也太托實。雖不便和太太要,我已經在老太太跟前略露了個風聲,只怕老太太和鳳姐姐説了。”
遲鈍如賈寶玉,都知道為林黛玉要燕窩揹着王夫人。可見王夫人對林黛玉不喜。尤其是寶黛姻緣,如果不是王夫人明裏暗裏表現反對,賈母早都做主了。
王夫人對林黛玉不上心,原文有幾個小細節體現出來。
一,第二十八回王夫人給林黛玉換醫生,本來是好事。可鮑太醫,就像那鮑二家的一樣,“鮑”姓是作者有意反諷的。借的是“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的意思。
鮑太醫醫術並不高明,賈母早都替林黛玉換回了王太醫,王夫人竟然不知道。可見換太醫不經心,換了後也就不管了。
二,劉姥姥遊瀟湘館,賈母看林黛玉的綠色窗紗舊了,吩咐王夫人給換了。
越小的小事越能看出大問題。賈家是好幾代的貴族,審美早都浸入骨髓。瀟湘館都是竹子,貼着綠色窗紗本就不配,代表王夫人不關注林黛玉的生活。窗紗舊了也不及時更換,代表王夫人根本不關心林黛玉。
王夫人之所以對林黛玉如此,主要就是反感寶黛姻緣。
賈寶玉和林黛玉過從甚密,兩個人雖然發乎情止乎禮,但外人看着不像。王夫人不覺得自己兒子有錯,只會怪罪林黛玉。尤其第五十四回元宵節,林黛玉當眾用自己的杯子餵了賈寶玉一杯酒。這個大膽行為不啻當眾打臉王夫人。
王夫人自此對林黛玉不留一絲好感。加之身邊小人造謠詬誶,她又屬意薛寶釵做兒媳婦。賈母支持林黛玉,又有婆媳之間的價值觀矛盾,賈寶玉再四處宣揚林妹妹從來不勸她讀書科舉……
所有一系列的矛盾,讓王夫人再看林黛玉那病秧子的身體,只會越來越接受無能。
(第七十四回)王夫人原是天真爛漫之人,喜怒出於心臆,不比那些飾詞掩意之人,今既真怒攻心,又勾起往事,便冷笑道:“好個美人!真象個病西施了。你天天作這輕狂樣兒給誰看?你乾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我且放着你,自然明兒揭你的皮!”
繡春囊出來後,王夫人一口咬定是王熙鳳的,只因她不敢想如果這玩意要是賈寶玉帶進大觀園該是如何?就像她遷怒王熙鳳一樣,遇到事一定是別人不好。王夫人第一時間就將怒火對準了“勾搭”賈寶玉的林黛玉。
她將長得像林黛玉的晴雯拿住,咬定晴雯勾引了賈寶玉,恨得咬牙切齒咒罵:“好個美人!真像個病西施了”。哪裏是罵晴雯,分明是罵林黛玉!
晴雯是賈母內定的賈寶玉的妾,林黛玉是賈母內定的賈寶玉的妻。王夫人之所以甘願受邢夫人、王善保家的挑唆利用,主要就是借抄檢大觀園收拾晴雯等,再對林黛玉敲山震虎,表達堅決反對寶黛姻緣的意思。
晴雯被攆走後,王夫人更是咬定她得了“女兒癆”(青春期肺結核)——林黛玉常年咳嗽不休,早被榮國府內傳為“女兒癆”——是向賈母表達反對林黛玉帶病嫁給賈寶玉的決心。
賈母看似對抄檢大觀園無知無覺,其實早都一清二楚第二天吃飯,老太太當場退了賈赦、邢夫人送來的菜,一口沒吃,並告訴以後不用送了。這是對邢夫人長房挑起事端的警告。
隨後她將自己的粥給王熙鳳送去。給賈寶玉和賈蘭兩份肉,是告訴王夫人:賈赦長房除了爵位,沒有爵產。榮國公賈代善傳承最大的既得利益是二房賈政。長房不過喝點粥,二房才是吃肉的。長房有些不滿,應該忍耐。沒道理好處都被你佔了,竟然還搞窩裏鬥!
賈家是豪門大族,含沙射影説話是本能。賈母如此表示,王夫人一清二楚。
最有意思在於賈母又將賈政送進來的雞髓筍吃了幾口,然後吩咐送給林黛玉。雞髓代表骨髓,筍代表弱竹“林黛玉”。
賈母吃了賈政送來的雞髓筍,又送給林黛玉。是表達母子、祖孫、舅甥是“砸了骨頭連着筋”的骨肉,警告王夫人不要太過分!林黛玉是她的骨血,再過分,她可是不依,就要找賈政説道説道了。
賈母借雞髓筍、借分菜表達她對王夫人抄檢大觀園針對林黛玉的看法,是作者有意借飯菜表達賈母情緒。否則何至於第二天吃飯那麼巧粥也有、風醃果子狸也有、肉也有,雞髓筍也有(賈母老年人,清淡為主)。都屬於作者“設若譬喻”為了情節鋪陳的寫法。
王夫人攆走晴雯,賈母可以忍,再三針對林黛玉,賈母忍不了。所以,一碗雞髓筍足以讓王夫人投鼠忌器,再不敢針對林黛玉。而八十回後,根據推測前文線索,林黛玉極可能在賈的主持下,與賈寶玉訂了婚。那時候,王夫人無話可説!
文|君箋雅侃紅樓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周汝昌校訂批點本石頭記》80回本 ;
《紅樓夢》程乙本?·啓功校訂;
《紅樓夢》繪全本·清·孫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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