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女兒你出去坐月子吧,你弟要回家”“媽,不,阿姨這是我的房”

由 宮繼梅 發佈於 健康

在很多老一輩的眼中來説,女兒在家裏的地位和兒子是不同的,畢竟兒子肩負着為家裏傳宗接代的重擔,兒子的後代也是跟着自己家姓。女兒就不一樣了,很多人説養女兒就是給別人養的,嫁出去的女兒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子的嗎?

有的人家對待自己的寶貝兒子真可謂是含在嘴裏怕化了,可是對女兒就顯得有些嚴苛,甚至讓女兒出息後幫襯着弟弟,於是也就有了扶弟魔這一稱謂。

很多時候在這樣家庭出生的女孩子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使命,認為自己的出生就是給弟弟的到來鋪平道路,所以對待家裏人的要求也儘量是有求必應甚至是無怨無悔。可是當走出自己的圈子,受到了更平等的教育的時候出才發現,自己這麼多年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是不正確的。

自己本來應該活得更加豐富多彩,而不是被一個家庭給拖垮,自己本來就沒有如此大的義務既要照顧父母又要兼顧着弟弟,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沒必要道德綁架,

從小就在農村長大的徐虹在七八歲的時候就肩負起了照顧弟弟的責任,父母都是農民,家裏沒人的時候就需要她給弟弟做飯。剛開始面對這啼哭的弟弟她也是束手無策,可時間長了瘦弱的她踩在板凳上給弟弟做飯,陪弟弟玩耍。

她知道父母每天不容易,於是就儘量的讓家裏看起來井井有條。即便是這樣,她等來的也沒有父母的一句誇獎,彷彿這一切對於還在上小學的她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上完初中後,父母就對她的高中學業產生了爭議,母親認為女孩子上學也沒有什麼用,高中的花費不少,這錢還不如攢下來。還是徐虹的班主任苦口婆心勸了很久説徐虹是大學的苗子,這才讓她得以順利在縣城上高中。

弟弟學習不好,也調皮,每次開家長會都是她代替家裏人去,她對弟弟這樣吊兒郎當的性子很是擔憂,她不知道未來弟弟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高中的她比之前更加努力了,聽老師描繪大城市的樣子讓她對未來都充滿了嚮往,她也想離開這個貧苦的家庭,生活的更加自在。身邊的玩伴紛紛輟學,有的甚至還結了婚。她知道自己如果無法出人頭地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好在努力得到了回報,她考上了還不錯的師範大學,也着實讓父母在鄉親面前抬起了頭。和其他人一樣,畢業後徐虹就考上了正式的編制,成為當地的一名中學老師,這是很多女孩子羨慕的平穩生活。

因為工作的緣故和丈夫相識,最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這一切對於徐虹來説並不是那麼的順利,別人只看見了她外在的光鮮卻沒人在乎她背地裏付出了多少的心血。是日以繼夜的學習以及孜孜不倦的進取。

自己弟弟沒有考上高中,初中畢業就在家賦閒,每天遊手好閒的指望着父母來養活。現在想來父母也都五十多歲,也不似當年那般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本來應該是安享晚年的年紀卻還要跟在兒子後面擦屁股。

作為長女的徐虹自然是不願意看着父母受累,於是面對家裏人的要求也儘量的是有求必應,這彷彿也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其實徐虹在上大學之前從來沒有覺着父母的做法有任何不妥,但當她發現自己身邊的獨生女所享受到的父愛母愛是自己所未曾感受過的,她着實的羨慕,也開始反思自己這樣不對等的家庭關係。

也許是徐虹的善良讓家人更加的變本加厲,母親甚至還讓弟弟去投奔自己,讓徐虹給他找個工作,還揚言這可是你親弟弟,你忍心讓你弟弟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飯嗎?可是弟弟只有初中學歷,現在找工作哪有那麼容易,又沒有一技之長,這樣的人在社會上可如何立足。

可當姐姐的也不能坐視不管,於是藉助自己的人脈給弟弟找一個看管倉庫的活,弟弟從小嬌生慣養的根本就吃不了苦,沒幹十天就偷偷跑回家了。徐虹並沒有換回來感謝,等來的卻是母親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怎麼能讓你弟弟幹保安呢?你在城裏這麼多年最後就給你弟弟找了這樣的工作,你知道多累嗎,當姐姐的就這麼狠心?”徐虹一頭霧水,弟弟這樣的小身板倉庫能要就不錯了,還有的他挑三揀四嗎?

面對家裏人的指責她很是心寒,也不再過問家裏的事情,一切都由他們,怎麼開心怎麼來吧。可即便是對她指指點點,母親依然堂而皇之的伸手要錢,彷彿自己的女兒就是搖錢樹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徐虹天真的以為暫時忍一忍,自己現在手頭寬裕讓家裏人過得好一點也無可厚非,甚至為了不讓父母在沒有暖氣的家裏手冷,還把自己買的八十平的小房子讓父母住進來,可謂是仁至義盡。

接父母住進城裏以後,家裏人倒也是消停了會,徐虹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緊接着又是一個令人喜悦的消息,自己結婚多年終於懷孕了,孕期她悉心呵護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順利出生。

她下定決心一定要給女兒美好的生活,不要重走自己的路,可是女兒的出生母親只説了一句:“又是一個賠錢貨”。徐虹裝作沒聽見,她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奚落。月子期間是在孃家度過的,但是母親的做法卻傷透了她的心。弟弟在外面談了個女朋友,説是要領回家,她自然也滿懷期待的等待着弟弟帶着弟媳來家,可是母親卻趕她離開。

“女兒你出去坐月子吧,你弟要回家,女朋友一進門看着一個女人躺在牀上坐月子成何體統,再説了你住這裏你弟弟也沒地方住啊,正好回你婆家。”徐虹沒想到母親是這樣的一個態度,自己還是在月子中啊,不能受涼更不用説搬來搬去了。

徐虹心裏百感交集,她都已經沒有了發怒的衝動,這麼長時間的冷漠對待讓她已經開始學會用理智的角度來看問題。近三十年來,她能感受到的母愛屈指可數,她已經被傷透了心。

她頓了頓説:“媽,不,阿姨這是我的房,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吧,房產證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我不過就是讓你們在我的房子裏暫住一下,怎麼還成你的房子了?你還能做主?只要我不同意,今天誰也別想在我家待。”

母親看女兒態度的轉變也慌了,連忙賠不是,生怕自己的搖錢樹跑了,可徐虹乾脆反鎖門,任憑母親在外面怎麼敲打也不願開門,有時候一個人生活要好過帶着一家累贅過日子。

徐虹鐵了心的要和母親斷絕關係,這麼多年來她付出了多少自己心裏有數,她實在是無力和這個不公平的家庭作鬥爭,自己的一味地妥協也填不平這個無底洞,更多的是無盡的索取。

像徐虹這樣的家庭不在少數,自己的女兒出人頭地後家裏人就幻想着自己的後半生都由女兒負責,這明顯不公平,難道就是因為性別的原因就讓孩子們受到的愛不對等嗎?難道孩子就能自主選擇自己的性別嗎?

很多時候,女孩子面對家裏人的壓榨也逐漸變得麻木,甚至認為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自己當女孩子的就是要讓孃家過上好日子甚至為弟弟以後的未來添磚加瓦,這無疑很可悲。

像徐虹一樣,在經歷了很多事情後開闊了自己的眼界意識到這個世界本該就是公平的時候,開始反思這麼些年自己所售的待遇,繼續的當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換來的是肆無忌憚的被薅羊毛。

血濃於水是真的,但是親情是建立在雙方互相呵護的基礎上,單方面的付出實在是太累了,敢於説不是讓自己舒心的開始,女孩子也是人,不是任勞任怨的機器。自己憑藉努力獲得的一分一毫為什麼就要讓別人輕描淡寫的説拿走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