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一刻:我們到底需求怎樣的許巍和朴樹?

  或許沒有多少人能想到,曾經 “我只有兩天,一天用來出生,一天用來死亡”的許巍,許多年後寫了一首“紅塵中你無上清涼,寂寞光明默默照耀世界”。

  曾經有許巍抒寫着沒有人能觸碰的悲涼和疼痛,曾經無數初次遠離他鄉的寂寞的靈魂都在許巍的歌聲中守護着那未曾消失的故鄉。那種來自故鄉的破敗和追憶,從許巍的歌聲中悄然襲來。而遠走他鄉的誘惑和慾望則在那一瞬間崩潰,以致於“總是在夢裏我看到你無助的雙眼,我的心又一次被你喚醒”。那時許巍的歌裏總是帶着一絲悲意,這悲意猶如來自深秋的收穫和凋零,在一片片金黃之中悵然若失不知所措。

  那時侯,我們躲在城市的角落裏,將自己埋藏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裏,試圖呼吸着這個陌生城市的睡意和朦朧,期待着清晨第一縷陽光帶來的些許的温暖和適應。殊不知故鄉的清晨更加的寒冷和淒厲。只不過,故鄉的清晨隱藏着太多熟悉的味道,以及“風路過的時候,沒能吹走,這個城市太多的灰塵”。那塵土的味道,牽引着你們。

  直到許多年後許巍可以抒寫“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嚮往”。那一刻,故鄉才開始變得慢慢模糊起來,甚至在睡夢之中也無法凝望它殘缺不全的身影。只剩下在這個新的城市多年之後的熟悉和老練。彷彿不再彷徨,彷彿早有了方向,彷彿一切都朝着自己曾經心中的理想。

  狂奔之中,我們繼續聽到了“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已四海為家”,瞬息之間我們似乎變身成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客,充滿了詩情畫意和俠肝義膽。雲霄之上,無人爭鋒。似乎,我們早已成了這個曾經無比陌生的城市的主宰者。

  恣意妄為,隨心所欲。策馬奔騰,海角天涯。直到最後,我們看到許巍寫道“縱有紅顏,百生千劫。難消君心,萬古情愁”。才猛然間意識到,在我們跟隨着他行走的路上,他似乎早已遠遠的拋棄了我們。他不再關注人類,他不再關注遠走他鄉的悲傷,以及那個還站在村口等着你的姑娘,他瞬間像曼哈頓博士一般超然於宇宙之上。

  我們曾經期待着他能夠一直永遠的保持在二十歲三十歲的時光裏,每時每刻都能夠讓我們聆聽到那些來自故鄉的吶喊。即便我們早已忘記了那個稱之為故鄉的地方到底在哪兒,到底有多遠。但至少我們還能夠在他的聲音中,意識到有一個遠在遠方的地方,叫故鄉。

  破敗。悲傷。且充滿了敵意。在這方面,我一直都覺得朴樹是好的。即便《好好地》出來之後,並沒有聽到身邊的稱讚。但至少,他並沒有太多的改變。或者説,朴樹本身的風格決定了他也不太可能做太多的改變。他不像許巍那般的搖滾。更多時候,他只是《情書》中的美好的略帶憂傷的一記青春標籤。無論在何時何地,我們始終能夠聽到他在那裏低聲淺唱“他們都老了吧,他們在哪裏呀”。他帶着的是我們青春的懵懂和無知。在酸澀的追尋愛的路上的點點滴滴,雖然偶爾也會淚流滿面,但多數時候依舊是充滿了希望。

  雖然偶爾朴樹也會囂張的來句“人如鴻毛,命若野草,無可救藥,卑賤又驕傲”,但回過頭來他依舊會告訴你“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絕望着也渴望着”。

  他即便到了不惑之年依舊將自己保持在二十歲三十歲的時光裏,將青春永遠的禁錮在了那一刻。伴隨着已然不惑之年的你們不停歇的去回首和追憶那些似水年華。那些曾經荒唐的不堪的事情,在許多年後的回首之中,又散發出了種種揮之不去的光芒。

  朴樹用他的不曾變化的歌聲伴隨着我們,即使我們早已忘記了那個午後操場為了自己而哭的姑娘長什麼樣。但他始終還停在那兒,彷彿忘記了成長。

  但我相信,終有一天,他也會在他的歌聲中成長。而那一刻,我們又能靠誰的歌聲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裏,回首一下那些曾經的青春歲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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