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一天之內把森林燒成灰燼,水和風卻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時間來造林。”
——《風之谷》
冰川融化,大水大旱,人類正在面對日益嚴峻的環境問題,環保這一主題也不斷被提及,該如何處理人類和大自然的問題由來已久。很多影視劇作品探討過這一主題思想,最讓筆者印象深刻的,莫過於那年夏天現世的《風之谷》。
從《天空之城》到《風之谷》,再到《幽靈公主》,其實宮崎駿老爺子每部作品中都有關於環保問題的討論,只是前面三部作品要相對深刻一些。而《風之谷》是人類和自然對立最明顯的一部作品,通過腐海這一設定將兩者之間的對立明確揭露出來。
這部作品的核心主題,就探討了人類文明在滅亡危機面前的出路問題。
《風之谷》背景相關介紹
動畫改編自宮崎駿導演的同名漫畫,作品中關於人類的歷史記載有兩個階段,工業文明大肆發展,生產力和科技水平高度發展,自然資源耗盡、生態平衡被破壞的工業時代;“火之七日”戰役後,科技失傳,人類和腐海蟲羣對立依存的陶器時代。
作品中的幾種設定,“腐海”是指在已經遭受污染的大地上產生新的森林生態體系,包含樹木、王蟲和其他蟲類,菌類植物經過光合作用之後,會釋放出對人類有毒的瘴氣,隨着時間的推移菌類樹木的根會逐漸石化、砂化成五毒砂礫,再過幾百年之後,瘴氣消失,空氣變成無毒純淨的,這一轉化過程大概1000年左右結束。
這裏的蟲羣並非我們熟知以及常見的蟲子,而是與腐海共生的各種巨型蟲類生物,這些蟲子以菌類為食,可以承受瘴氣,王蟲是最典型的代表,還有大王蜻蜓、翅蟲等。蟲羣以王蟲為首,個體和羣體之間互相統一。
大海嘯是成千上萬的王蟲彙集在一起毀滅一切的場景,導致這一現象出現的原因是人類大規模的戰爭和他們對腐海蟲羣的大肆破壞。
人類面臨的危機
腐海不斷擴張,人類活動範圍逐漸縮小,想要統一世界消滅腐海的人類想通過戰爭擴張土地,但這一行為無疑會導致大海嘯的來臨,由此帶來人類的毀滅。從人類與腐海和蟲羣的對立,到對人類本身行為的思考。是腐海導致了人類毀滅,還是人類自身帶來的戰爭和污染帶來的危機?
宮崎駿和娜烏西卡
宮老爺子一輩子都在宣傳環保和反戰的主題,娜烏西卡是他將自己對歷史和人性的思考和探索帶入故事裏創造的一個角色,他在創作故事期間經歷了很多戰爭和社會變革,他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會有一個什麼樣的走向,這個角色的經歷或許是他給自己的一個答案,或者是一種探索。
明暗兩條線交織,從人造生物身上映射出的人類慾望
原本生活在腐海旁邊的森之谷的娜烏西卡,一直帶着村民平安無事的在村子和腐海之間來回活動,平淡卻美好,沒想到卻無意之中闖入了多魯美奇亞和土鬼之間的戰鬥,為了保護腐海和人類世界,娜烏西卡在努力平衡着各方的對立。這是故事的發展方向,也是觀眾看到的明線。
在漫畫中,有着“有着白翼的鳥人使徒,其人身着藍衣降臨於金色的草原,引領人類走向新生”的古老寓言,娜烏西卡就是這位帶着人類渡過危機的藍衣人,這是故事的暗線。
為了解決人類面臨的危機,娜烏西卡在冒險旅途中逐漸認識到最先提升的應該是人類對腐海和這個世界的認知。與此同時,故事的暗線謎底也逐漸揭曉,娜烏西卡是帶領人類走向預言的藍衣人身份也逐漸揭露。電影版中娜烏西卡的紅裙子被染成了藍色,其實是整個故事的開始。
當娜烏西卡和尤巴發現腐海是為了淨化而生的時候,他們曾想過告知這個世界,然而還沒等到他們訴諸一切,殘酷的戰爭就為人類帶來了自我毀滅。
千年前的“火之七日”,是人造兵器巨神兵燒燬世界的七天,也是世界末日。“淨化之神”對娜烏西卡説道:“你能想象那個時代,是一個充斥着怎樣的絕望和恨意的時代嗎?好幾百億人類,為了生存帶來了毒氣、枯竭的大地、接連不斷的病毒和無窮無盡的死亡。高科技讓巨神兵這樣的神器都創造出來了,但是卻拯救不了當時的世界。所以只能寄希望於腐海這樣的生態系統,寄希望於未來。”
原本創造出來用來拯救世界的巨神兵,是為了終止世間的種種殺戮,最終卻被用作戰爭武器,過度的濫用也帶來了人類世界的毀滅。
科技高度發達的人類,在毀滅之前留下了巨神兵和淨化世界的腐海,在電影中,王蟲作為人造昆蟲的一種,最終衍生出了人類的感情和靈性;地底挖出來的巨神兵,卻依舊還是聽人類指揮的滅世武器。最終這些存在身上折射出的思想,其實是人類慾望的具象化體現而已。
人類慾望帶來的自我毀滅
作為世界上現存的,實力最強盛的國家多魯美奇亞,他們還是想要通過戰爭宣示主權,為了進一步獲得領土試圖消滅腐海。動畫中對於這個國家的內在其實沒有過多的刻畫,但是從庫夏娜公主身上我們也能看到一些這個國家的側面反映,試圖用殺戮和暴力來征服風之谷。
在漫畫故事中,對人類當時的狀況描寫最深刻的一段,是“大海嘯”之後,剩餘的人類為了搶奪土地自相殘殺,在這種狀況之下死去的人類比“大海嘯”中還要多,毀滅人類的最終還是人類自己,是他們加快了世界和自我毀滅的步伐。
這一現狀不禁會讓人陷入思考:為什麼明明可以持續性發展,人類卻總是陷入這一循環?
腐海和蟲羣一方面是人類的對立,是毀滅者,另一方面又是為人類帶來新生的存在,如何從這一循環中走出來,關鍵還要看人類自己。如果人類還是沒有改變的想法,腐海將環境淨化之後,人類繼續發展毀滅,一切也不過是回到起點而已。
改變,如何看待人性中善與惡的對立
“善與惡、光明和黑暗,淨和污都是人類的兩面性,痛苦和歡樂也是。”
往返於腐海和風之谷之間的娜烏西卡,存在於兩方之間,她對腐海和王蟲抱有憐愛之情,同時又想要保護人類,“我自己心中也有黑暗,如果森林是我心中的一部分,那麼沙漠也是我心中的一部分。”人類想法的兩面性在她身上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娜烏西卡在戰鬥時的勇猛,對待王蟲和人類時的慈愛和善良,兩種對立的性格在她身上得到了融合,而她的這種性格也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殺戮代表庫夏娜,讓她屢次做出了不同於平時的選擇,這一點從她守衞那裏就能看的出來。
故事中娜烏西卡的結局其實在片頭就有預告,藍衣人拯救世界,娜烏西卡的衣服在被小王蟲的血沾染過後,就變成了那個藍衣人,藉着風力飛翔拯救世人。
相較於漫畫而言,動畫介紹的內容簡單淺顯了很多,不知道是受制於條件限制還是其他原因,漫畫中很多比較深刻的東西其實現在看來甚至能在現實生活中找到一些影子,不僅是人類和大自然之間的對立,環保,還有很多人類需要自我反思,關於人性的東西在裏面。
包括不同面之前的對立,也不僅是庫夏娜代表的罪惡統治和自然之間的碰撞,好壞之間也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判斷和凸顯出來的。其實故事裏的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庫夏娜是為了拯救岌岌可危的人類生存空間,腐海是前人所造用來淨化環境的,娜烏西卡選擇用寬容對待所有人,讓這個世界按照他自己的規律發展下去。
破壞重建還是恢復它並繼續發展,這個問題的走向最終會如何還需要時間來給我們答案。
1984年,《風之谷》讓宮崎駿老爺子一舉成名,遺憾的是該作並沒有將漫畫中的深刻內容體現出來,甚至相對淺顯了很多,希望有朝一日,這部作品能以一個完整的形式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