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張海燕:有關桂花

由 俎巧玲 發佈於 休閒

張海燕:有關桂花

提到秋,就不得不提桂。金桂飄香,香飄十里,香味所及皆是喜氣洋洋的秋意。

成都的秋在歷經八月的酷暑後姍姍來遲,夏日的陽光流金鑠石,金光璀璨,讓人不敢直視。但炎熱終究被秋天的清冷驅散,樹上的點點金黃,已不是璀璨的陽光,而是金桂的清香。層層疊疊的枝葉間,幾片嬌嫩的花瓣似乎在濃郁的金色中浸泡過一般,飽滿潤澤,小巧金黃,一簇簇競相綻放,溢出一縷縷甜香。

濃香蜜意的秋就這樣在人們的鼻尖徘徊,似酒釀般讓人沉醉。等秋風一吹,小小的桂花如流星般劃過,點亮人的眼眸。桂花,是秋天開篇的驚喜。所以當秋風撩起一片清香時,同樣撩起的,還有人們嘴角的笑意。疫情的陰霾剛剛消散,夏日的高温也已經遠離,和大多數人一樣我們需要一些亮色來點綴鉛灰色的生活,就像我們趕路時需要星光,我們奔忙時心中需要懷揣希望。桂花讓我們和秋天相遇時,有了乍見之喜,生活也像桂花開始變得繁忙,開始溢出甜蜜的清香。

而這天我在清秋的夜晚,卻見識到桂花的另一番模樣。晚上十點,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步履匆匆地踏入小區的門口。此時,秋風攜來絲絲涼意,黑夜吐露出淡淡的悲涼。月華初上,月光似秋水淌了一地,地面如積水空明,暗香疏影,冷秋香桂,另有一番韻味。

夜色籠罩之下,水池旁桂的枝葉變成了沉沉的暗綠,桂花隱於枝葉間也不再亮眼,清冷的濕氣凝結在花葉之上。讓人聯想到王建的詩句“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這個夜晚我感受到了桂花的沉默和孤獨,雖然清冷但卻並不寂寥,月色下桂花於無聲處仍然散發着它特有的清香。就像一個飽經磨礪的成熟女性,身着旗袍,臉上卻不見風霜,於沉默中有着不動聲色的優雅從容。 或許生命就需要一些沉鬱的底色來增添其厚重,就像茶之味,底色微苦方見其甘甜,就像桂之香,歷經秋霜卻愈漸濃洌。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王維在寫桂花時,寫出了一種清冷的詩意,曾好奇春天怎麼會有桂花,後來發現有的桂花一年四季都掛花,開的可不止是秋季。四季桂、月桂幾乎兩到三個月就會開一次。

清朝著名學者俞樾有一首《杭州瓊花歌》中有兩句寫道:八月桂花無一子,四季桂花子滿枝。八月份開的桂花沒有子,四季都開的桂花卻子滿枝。 我們只是在最失意的時候看見了桂花,而桂花卻在默默處開了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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