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繕箭扣長城 留住歲月滄桑
本文轉自:人民日報海外版
箭扣長城修繕項目是長城國家文化公園(北京段)建設的重點工程。
2020年9月,經國家文物局批准,全國首個長城保護修復實踐基地在箭扣長城掛牌成立,對全國長城保護工作起到了示範推動效果。
目前,在總長約10公里的箭扣長城段,完成和正在修繕的已達5公里。
初秋新雨後,蜿蜒盤旋在山巒間的箭扣長城被薄霧籠罩,平添一份神秘氣息。經過一個多月的多學科考古,這段明長城解開更多謎團。
“我們首次在北京長城的敵樓頂部發現明代火炕和灶址等生活設施遺蹟,還出土了鍋、盤、碗、剪刀、鏟子等生活用具。”箭扣長城考古現場負責人尚珩説。
尚珩表示,這不僅與相關文獻記載相吻合,而且復原了明代戍邊將士的日常生活,讓許多人眼中具有軍事功能的長城變得更加“有血有肉”。
這段位於北京市懷柔區西柵子村南山脊上的敵樓及邊牆保護項目,是北京自去年以來,將工作重心由長城一般性保護工程向研究性修繕項目轉變的縮影,也是中國文物保護理念由搶救性保護向搶救性與預防性保護相統籌轉變的生動體現。
據介紹,本次研究性修繕採取多學科深入交叉合作研究的方式對長城進行保護。在現場勘查工作中,古建、材料、考古、植物學等多領域專家組成的團隊一同來到箭扣長城,從各自的專業角度提出建議,最大程度保護長城文化。
“過去遇到長城敵樓(台)上坍塌的磚牆,或許施工人員就對它們進行了清理,但是現在首先引入考古環節,防止對文物的‘無意識’破壞。來自各方面的專家從這些磚牆中還能解讀出來自古人和歷史的信息,為數字復原和原址保護提供契機。”尚珩説。
2021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十四五”文物保護和科技創新規劃》提出,加強現代科學技術在考古中的應用,鼓勵多學科多領域協同合作,推動科技測年、環境考古、動物考古、植物考古、冶金考古、同位素分析、微量元素分析、DNA研究、有機殘留物分析等科技考古分支發展。
此次發掘保護過程中,通過動物考古,在箭扣長城145號敵樓清理出的火炕和灶台遺蹟中發現了動物骨頭;在144號敵樓東側城牆上發現一處人工壘砌的石堆,經清理後推斷為一處炮台遺蹟;在143號敵台,敵台靠近關外的一角,發現了用毛石壘砌的方座,結合古代文獻,經推測為一處旗杆座。
“這些發現印證了古代文獻的記載,比如一座敵台大概住5名士兵,火炕能容納兩個人休息,另外3人值守。每座敵台上旌旗招展,告示此敵台有人駐守,而旗杆需要固定,就離不開旗杆座。”尚珩説。
箭扣長城以雄奇、險峻聞名。在此次面積超過2000平方米的發掘中,142號敵樓“將軍守關”充分體現了古人的營建智慧。“依山體建造,與山體相融合,5層寬闊的階梯式放角和巧妙設計的散水,為避免雨水侵蝕地基、抵禦外敵提供了較好的條件。”尚珩説。
此次多學科考古還發現了一處暗門遺址。“我們推測明朝偵察兵通過這處暗門去蒙古腹地偵查,而‘將軍守關’的‘關’就是這處暗門關隘。”尚珩説。
面對常年的積水、植物生長等“病害”,多學科專家對箭扣長城141至145號敵樓(台)及敵(樓)台間城牆進行“會診”,開出“藥方”。“下雨時碎石泥沙聚集、堵塞排水口,就會造成牆體空鼓甚至坍塌。因此,長城的排水口需要及時疏通,相關專家對‘排水道’進行了測量和設計。”尚珩説,“考慮到植被作為長城景觀的自然價值,最終去除了有安全風險的植被,沒有安全風險的植被得以保留。”
在141至145號敵樓(台)佈設的攝像頭等設備對長城文物安全進行監測。“依靠傳統人工巡視的監測方式,效率、效果均難以滿足長城的保護、監測、科學研究的需求,因此需要利用數字化技術、智能傳感器、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對長城本體及周邊環境進行持續有效的監測,建立長效監測體系及監測標準。”北京市懷柔區文物管理所所長張彤説。
張彤介紹,數字化技術為長城保護工作開拓了新的路徑。“目前,我們已完成懷柔區長城本體、重點區域等範圍內的基礎地理信息數據、三維模型、一期衞星影像監測成果以及歷史文獻數據的建設工作,下一步將用圖像識別、大數據分析實現一定程度的病害自動識別監測,建立長城數字保護標準體系,助力長城保護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