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秦嶺鐵銅溝，這排老房子很好看，屋檐下色彩豐富，有紅也有黃

遠村行走，尋訪中國最後的山村，這是專業行走關於秦嶺藍田鐵銅溝的第2篇圖文。

先是側面，再看背面

一門兩窗，一排四五家，齊齊整整，這樣的老房子，不像是一家一户自己隨意蓋的，應該是經過統一規劃，有計劃地修建起來的。

房子都不大，兩三間房而已，屋頂都是懸山頂，一條正脊，四條垂脊，方正而敦實。大門都閉着，門前整潔乾淨，一點也不亂，大概是沒有人常住吧。

沒人在，去了也沒啥意思，遠遠看看就行了。不過，要想看得更舒服，還得換幾個角度試試。

先是側面，主要看遠處朝向不一致那一棟。那棟房牆上，寫着一幅標語：實行計劃生育是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再看這一排房子的前坡，屋頂蓋的灰瓦，全部都只有溝瓦。

再看背面，其中兩個屋頂伸出了兩根煙囱，少數瓦溝裏還積着前陣子下的雪，因為後面的土地地勢高，老房子就好像還在繼續往上生長一般。

土地平整，山坡明亮

秦嶺鐵銅溝，位於藍田灞源鎮。溝口很小，路很陡峭，兩旁盡是奇形怪狀的岩石。入溝三五里，裏面卻又豁然開朗起來。

時間是2017年12月2日上午10時46分，進入鐵銅溝大約40分鐘之後，我們在路邊碰到幾棵老核樹，老樹又大又粗，夏天時必定枝繁葉茂，樹蔭蓋滿底下的水泥路。

順着小河溝望過去，左邊向陽的山坡腳腳下，又出現一大排連在一起的老房子。與前面的老房子不同，這排老房子很有人氣，屋檐下色彩豐富，有紅有黃，旁邊還有一棵掛滿果的柿樹。

這排老房子門前，土地平整而寬廣，老房子背後，山坡明亮而温暖，而頭頂的藍天，宛如披着一件薄紗，飄飄渺渺，如夢如幻。

眼前如此温暖，這一次，我們決定走過去看看。

毛色一樣，大小一樣

院壩裏停放着摩托車，老房子卻緊鎖着大門，主人此刻不在家，只有主人餵養的雞、貓和狗看着家。

“咯咯……咯咯咯……”，循着叫聲望過去，院壩前的木樁下躲着一羣土雞，這羣雞的頭領是一隻大紅冠子、毛色鮮亮的公雞，在公雞的帶領下，幾隻母雞正在地裏刨食蟲子。

另一隻單身的紅冠白羽的公雞則警惕得多，發現我們靠近後，抬起頭，靜靜地側身站着，黑豆一樣的眼睛一動不動，死死地看着我們。

猛然見到這麼多純正的土雞，這場景彷彿像是回到了童年。在我的老家貴州遵義，家家户户也都會養一羣雞。記憶中我家養的雞，就長成這個模樣，毛色一樣，大小也一樣。

院子裏，一條小白點看家狗象徵性地追着人叫了幾聲“汪汪”。看它的表情，誰都會知道，它是不準備咬人的。山裏寂寞，難得碰到生人，它也許是怕叫聲太兇，攆跑了客。

你看着它，它也看你

鐵銅溝留守的村民都很勤快，不但家家户户都養着一大羣雞，而且地裏都種着莊稼，秋天裏收穫的糧食，已經掛滿了屋檐下。

這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掛着幾百個包穀，以及六串紅辣椒。這場景是原生態的秦嶺農家景緻，泥牆灰瓦，還有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幾十年的門窗，它們雖然簡陋卻不乏生機。

實在令人意外，就在屋檐下那一大串金燦燦的包穀上面，居然藏了一隻毛色烏黑的小貓。

“喵喵……喵喵喵……”，小黑貓叫聲細而温柔，尤其是那兩隻透明的眼珠子，彷彿會説話一般。與它直視，它也看着你，你一動它就跑掉了。

這户人家還養了另一隻貓，柴火堆上，那貓咪正在曬太陽，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細細看，三角眼嫵媚到了極致，豎起的耳朵尖挺挺的，這肯定是一隻得了道、成了精、變了仙的貓。

未來已來，此景不再

秦嶺鐵銅溝的生活，有貓有狗有雞，有温暖的太陽。

我們返程的時候，本圖文前面提到的那一排躲在陰影的老房子，也已曬到了秦嶺冬日的暖陽。

目光從老房子身上移開，轉到老房子後面的山坡，從坡腳移動到坡頂，坡頂就是高壓輸電線的那個T型鐵塔。

T型鐵塔代表着現代工業文明，老房子代表着傳統農業文明，這個畫面有古有今，有天有地，卻不會有未來。

未來已來，此景不再。

作者簡介

專業行走，行走秦嶺十餘載，邊走、邊拍、邊寫，自創“行走體”散文，網絡閲讀九千萬，著有散文集《遠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