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植縣共有28個民族長期雜居繁衍,其中白族人口達13萬餘人,佔全縣總人口的25%,縣內有走馬坪、劉家坪、洪家關、芙蓉橋、馬合口5個白族鄉。近年來,桑植又以白茶躋身“五彩湘茶”之列,桑植白茶名聲愈發響亮。白族的“白”與白茶的“白”,彼此是否存有關聯?這需要在白族歷史和文化之中尋找答案。
△桑植縣白族協會會長谷利民
“桑植是全國第二大白族聚居地。”説起桑植白族的歷史,79歲的谷利民老爺子如數家珍。
作為桑植縣白族協會的會長,他常年研究白族歷史和文化。通過他的講述,主要聚居在雲南大理一代的古老白族大規模出現在桑植地區的原因逐漸明晰起來。
宋末元初,蒙古在攻佔雲南地區後,大將兀良合台率領由雲南大理白族青年組成的“寸白軍”東征。1260年,忽必烈繼為大汗,不再任用手握重兵且屬異己的兀良合台,並於次年命令改編與遣返“寸白軍”。大部分“寸白軍”歷經險阻返回到故鄉大理,少部分卻因交通阻隔滯留在長江沿岸。桑植白族的祖先谷均萬等人流落江西,沿長江西行的途中來到麥地坪、馬合口一帶落腳定居。隨着一場重大軍事行動的終結,湖南桑植有了白族。
這個重大的發現歸功於老紅軍谷佑箴。上世紀50年代初,老家在桑植洪家關的“民家人”谷佑箴赴雲南工作了40多年。他發現桑植“民家人”在宗教信仰、語言等方面與大理白族有許多相似之處。於是,他向家鄉有關部門建議,調查“民家人”的族源。
在有關部門的共同推動下,專家們經過史料考證和實地走訪,終於揭開了兩地的歷史淵源。1984年6月27日,湖南省政府辦公廳正式下文認定桑植“民家人”為白族,同時桑植縣洪家關等白族鄉成立。
桑植白族和大理白族相隔千里卻同根同源,除了民族服飾和建築風格一脈相承之外,谷利民認為桑植的“茶”或許也與白族有着某種關聯。
“白族人最愛喝茶、最肯種茶、最會製茶,大理的白族人家家户户都有茶具。”谷利民對雲南一帶的茶文化也有頗多瞭解。他認為,當年“寸白軍”東行,茶葉也被作為一種軍用必需品攜帶。對這些白族先民而言,隨身攜帶的茶葉既緩解了鄉愁,在藥物匱乏的年代也可作藥用,用來殺菌消毒。
他們攜帶的不僅有茶葉,還有茶果。白族先祖就這樣把故鄉的茶種帶到了這裏,桑植為茶樹的生長提供了適宜的土壤和氣候條件。在桑植眾多的古茶樹之中,也許某一棵茶樹還攜帶着當年的記憶。他猜測,在當地的茶葉製作工藝上,白族人可能也帶來了一些改變。
“白茶姓白”是谷老爺子説出的一句玩笑話。兩者共有的“白”或許各有含義,但在桑植,愛喝茶、會製茶的白族人與優質的白茶,的確達成了一種奇妙的相聚與融合。
提及白族的茶文化,三道茶(也稱三般茶)一定不可錯過。三道茶是雲南白族招待貴賓時的一種飲茶方式,以其獨特的“頭苦、二甜、三回味”的茶道,早在明代時就已成了白家待客交友的一種禮儀。
谷利民介紹,桑植白族在三道茶上也有所創新,講究“一苦、二甜、三團圓”。第一道茶為普通白茶,是“苦茶”;第二道茶是“甜茶”,茶中加入了蜂蜜、生薑、芝麻、核桃等配料;第三道“團圓茶”也被稱為“三蛋茶”,正是創新所在,茶水中放入了紅糖和三個熟雞蛋。
如果説傳統的三道茶是歷經人生百味過後的“回味”,那麼桑植白族的“團圓茶”則是對甘苦遍嘗過後的美好祝福,有着“團團圓圓”的意藴。
白族先祖在落定桑植時,與當地的土家族、苗族文化有了融合,桑植白組的“三道茶”在繼承先祖的文化之上,也發展出了自己的特色。然而,無論他們的步履走向何處,無論時間賦予了世界怎樣的改變,桑植的茶文化始終與祖先建立牽連,始終紮根在深厚的民族歷史文化之中。
瀟湘晨報記者王歡 實習生覃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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