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茂嶺山賞雪

茂嶺山賞雪

文/姜苗林

天上飄着如細雨般的雪絲，與昨天紛紛揚揚的大雪相比不夠浪漫卻也有些許的柔情蜜意。用“柔情蜜意”表達似乎不太符合這個年齡段的感受，矯情。

來到茂嶺山下，看過伴山居小區花園中的荷花雕塑，看過如同金色麥穗般的湧泉地標造型，就從陽光廊橋開始登山。有人抱怨沒有人打掃積雪，走起路來腳下打滑。這積雪打掃了哪裏還會有雪趣呢？山被霧氣籠罩着，看不到山頂，也看不清山的輪廓。小心翼翼地走在廊橋上，橋下的空地被雪覆蓋着，依稀可以辨認得出這裏原本是草坪。橋的一邊有白色的鹿在奔跑，另一邊有白色的馬紋絲不動。是打造的雕塑還是那鹿和馬身上落滿了雪呢？附近的樓宇沉浸在霧氣當中，隱隱約約。沒有快雪時晴的明亮對比，這隱隱約約為柔情蜜意罩上了一層薄幔輕紗，天地一色的朦朧原本也是雪後的一景啊。橋的盡頭來到了茂嶺山的半山腰。一面花格牆壁上寫着“茂山脈動，泉城活力”。沿着北面的山路下到山底，就是茂陵山牌坊。眾人正在探討這山的名字應該是“茂陵”還是“茂嶺”的時候，大姐大媽們已經打起了雪仗，雪球不長眼，笑聲此起彼伏。與其説是在找回童趣，不如説是每個人見了雪都會有的天性。在兒女面前矜持慣了的她們放開手腳，亮開嗓門，那柔情蜜意瞬間轉化成了天真浪漫。

打雪仗的遊戲不知可以追溯到什麼時候。教科書上不曾提及，記憶中的父輩們也不曾玩耍過，就連幾百年前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薛蟠之流，也只知道作詩飲酒。這遊戲一定肇始於我們這一代人並且發揚光大。説不定哪一天就會搬到冬奧會上去，申請到物質文化雙遺產呢。

半山腰的兩座碉堡把時間拉回到了七十多年前的解放戰爭，解放濟南的戰鬥首先是從西南方向還是從東邊打入的？是先攻克的郎茂山還是茂嶺山？碉堡周圍的松柏覆蓋着厚厚的積雪。硝煙早已散盡，槍聲猶在耳畔。往前走是“雙擁亭”。有人不知道“擁政愛民，擁軍優屬”就是“雙擁”的含義。深褐色的六角亭子上面是薄薄的一層雪，潔白而神聖。山路上幾支臘梅已經綻放，暗香浮動，似有似無。風骨野趣毫不遜色於千佛山中的臘梅園。一位大姐把雪球塞到了誰的脖子裏面，引來了歡笑，也引來了追逐。要不是擔心滑倒啊，還不知道要瘋成什麼樣子呢。登到山頂，原本想看一看濟南的第一高，很無奈，霧氣籠罩下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清，僅可以看到一旁鼎山上的環形長廊，雪色中如同閬苑仙葩。下山的路乾乾淨淨，應該是有人打掃過的。路過春華亭，這亭子名稱的由來寓意着春華秋實還是寒凝大地發春華呢？

卻道大寒應更冷，

新年時令赴約來。

窗前昨日雪飄起，

茂嶺今朝霧未開。

劃破朦朧三九暖，

騰空踉蹌一聲嗨。

以為閬苑香浮動，

疏影輕黃誰手裁？

元月二十三日

壹點號 暢敍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