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生在四大家族的薛家,言談舉止大方、做事周全、嫺靜從容,大氣沉穩,為人聰慧,處事圓溶,擁有封建禮教下貴族女子的婦德。寶釵在賈府的生活可謂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可是並不十分討喜。
薛姨媽帶着兒女進京,一來是為了寶釵上京備選秀女,二來順道探親訪友,三來薛蟠要入户部銷算舊賬。因寶釵舅舅王子騰昇了九省統制的邊缺,只好投奔了賈府王夫人處,因姐妹長久未見,王夫人便留着在賈府暫住。薛姨媽也是有心想住在賈府,於是王夫人安排打掃出賈府的一處小別院梨香院,讓薛姨媽一家住了下來。
薛家末世,想攀附賈家的勢力,薛姨媽把寶玉當成最佳的女婿人選。正好有和尚在寶釵小時候贈了一塊金鎖,本意是保寶釵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最後卻被説成與寶玉有“金玉良緣”。寶釵的金鎖第一次出現在賈府眾人眼裏是寶玉造訪時,寶釵要看他的玉,鶯兒説她家小姐有塊金鎖,寶玉好奇也要看金鎖,這才有了金配玉的“金玉良緣”。
寶釵看畢,又從新翻過正面來細看,口內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唸了兩遍,乃回頭向鶯兒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這裏發呆作什麼?”鶯兒嘻嘻笑道:“我聽這兩句話,倒像和姑娘的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寶玉忙託了鎖看時,果然一面有四個篆字,兩面八字,共成兩句吉讖。亦曾按式畫下形相:音注云不離不棄,音注云芳齡永繼。寶玉看了,也念了兩遍,又念自己的兩遍,因笑問:“姐姐這八個字倒真與我的是一對。”鶯兒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説必須鏨在金器上----“寶釵不待説完,便嗔他不去倒茶。
賈母卻不贊成寶玉和寶釵的“金玉良緣”,一來她最疼愛的是寶玉和黛玉,二來她看出寶玉和黛玉之間的感情,賈母是贊成寶玉和黛玉的“木石前盟”。不僅如此,每次寶釵和寶玉親近,黛玉就免不了生氣落淚。賈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不由得怪罪寶釵,越發的不喜歡寶釵。
寶釵約黛玉往藕香榭玩耍,黛玉因要洗澡,於是寶釵大中午的就獨自前往怡紅院,進到院裏,看到丫鬟們都在睡午覺,寶玉也在牀上睡着了,襲人守在牀前,手裏做着寶玉兜肚的針線活。襲人看到寶釵來,説是脖子酸要出去走走,寶釵不但不避嫌,還拿起肚兜縫製起來。
因為王夫人給襲人漲了月錢,黛玉便邀着史湘玉一起來給襲人道喜,進到怡紅院還未進門,從窗外看到寶釵坐在寶玉牀前縫肚兜,沒敢出聲,回頭叫湘去看,湘雲想到寶釵平日裏對她的好,就沒有當面進去拆穿,拉着黛玉走了,反倒是黛玉冷笑了兩聲。
林黛玉卻來至窗外,隔着紗窗往裏一看,只見寶玉穿着銀紅紗衫子,隨便睡着在牀上,寶釵坐在身旁做針線,旁邊放着蠅帚子,林黛玉見了這個景兒,連忙把身子一藏,手握着嘴不敢笑出來,招手兒叫湘雲。湘雲一見他這般景況,只當有什麼新聞,忙也來一看,也要笑時,忽然想起寶釵素日待他厚道,便忙掩住口。知道林黛玉不讓人,怕他言語之中取笑,便忙拉過他來道:“走罷。我想起襲人來,他説午間要到池子裏去洗衣裳,想必去了,咱們那裏找他去。”林黛玉心下明白,冷笑了兩聲,只得隨他走了。
寶釵一個大家閨秀,午休時間跑到寶玉房中來玩,明知道寶玉在睡覺,襲人走後,也不避嫌,反而拿着寶玉的肚兜直接縫製起來。男未婚,女未嫁,在古代封建禮教下,男女授受不親,寶釵卻反其道而為之,所謂“禮出大家”,不僅讓人笑話,賈母知道後也不喜歡。
寶釵與眾姐妹和丫鬟在花園玩耍,因不見黛玉,於是想往瀟湘館找黛玉,快到瀟湘館時看到寶玉進了瀟湘館,於是就沒跟着進瀟湘館,往花園去時正好看到一對玉蝶,就追着蝴蝶玩耍,跟着蝴蝶追到了池中的滴翠亭,不小心偷聽到寶玉房裏丫鬟小紅和墜兒的隱私對話,怕被小紅和墜兒知道是自己聽到了對話,忙着避嫌,於是騙着兩個丫鬟把責任推到了黛玉的頭上,讓黛玉蒙上不白之冤,有損黛玉的聲譽。賈府內院這些八卦之事,人多口雜,真假難辯,小紅和墜兒自是對寶釵有所顧忌,再者或多或少也會傳到賈母的眼耳裏,賈母自是不喜歡。
寶釵便故意放重了腳步,笑着叫道:“顰兒,我看你往那裏藏!”一面説,一面故意往前趕。只聽“咯吱”一聲,寶釵反向他二人笑道:“你們把林姑娘藏在那裏了?”墜兒道:“何曾見林姑娘了。”寶釵道:“我才在河那邊看着林姑娘在這裏蹲着弄水兒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還沒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見我了,朝東一繞就不見了。別是藏在這裏頭了。”一面説一面故意進去尋了一尋,抽身就走,口內説道:“一定是又鑽在山子洞裏去了。遇見蛇,咬一口也罷了。”一面説一面走,心中又好笑:這件事算遮過去了。
賈府各式人等,有人活得勢利,有人活得八面玲瓏,勢利的自然趨炎附勢,玲瓏的自然避嫌守義。再者,賈府裏誰不以賈母唯首是瞻,賈母不喜歡的,自然也不大討大家的喜。
寶釵雖然最終嫁給了寶玉,但新婚不久,寶玉便離家出走,最後出家當了和尚。寶釵獨守空房,抱恨終身。隨着賈府被抄家敗勢,寶釵的生活孤寒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