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奇談》評測：一場富有想象力的奇妙冒險

很久沒有一款卡牌遊戲讓我如此痴迷，然而，這麼説又顯得不夠確切，因為《預言奇談》不是一款傳統意義上的卡牌遊戲，而是一段豐富的、引人遐想的冒險。換句話説，奪走我時間和注意力的並不是卡牌數字對撞的過程，而是在打出一張張牌時觸發的無數事件和可能性。

預言奇談 | Foretales

開發商：Alkemi

發行商：Dear Villagers

發售日期：2022年9月15日

發行平台：PC、Switch

屬性：卡牌、故事

※本次評測以Steam版為準

這麼介紹也許會給尚未體驗本作的玩家帶來一些理解障礙，它的遊戲形式到底是什麼呢？其實並不複雜，如果你玩過一些經典的RPG桌遊，可以很快找到這種感覺。

本作的遊戲過程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利用特定卡牌之間的結合來觸發事件，姑且稱之為“冒險階段”；另一部分則是遇到敵人後展開對決，可稱之為“對戰階段”。後者的形式比較常見，如果你玩過爐石這類卡牌對戰遊戲，不會覺得陌生。相比之下，前者才是本作的根基。

簡單來説，這張牌桌上有三個極為重要的區域：中間，放的是場景牌；左下，放的是技能牌；右下，放的是資源牌。上桌的牌主要就這三種，我可以用非常容易理解的一句話來形容這個遊戲的過程：用技能牌和資源牌不斷嘗試放在場景牌上，以觸發不同的事件。

比如，你有3份食物（資源牌），將食物放在一個有流浪漢的場景牌上，就會觸發你用食物收買流浪漢的事件；同理，如果你選擇將一張弓箭（技能）牌放在流浪漢身上，那麼被觸發的事件就變成“你殺死了流浪漢”。換而言之，在這個遊戲中，每張牌都被視作一把開啓策略之門的鑰匙，可以觸發不同的事件，引出不同的後續發展。

而無論你怎麼做，結果總會像零和博弈那樣贏一些、輸一些。如上所示的例子，殺死流浪漢可以收穫殘暴（一種用於對戰的資源）或金幣；收買流浪漢則讓他成了你的一張資源牌。當然，具體如何抉擇，這就是遊戲的隨機性和分支所在。當逐漸理解這種玩法之後，緊接而來的會是想象力的爆發，並因此陷在無數種可能性中不能自拔。

我非常沉浸於這種通過打牌講故事的氛圍，當你操作鼠標把一張牌挪到另一張牌上的時候，甚至會彈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提示：或是詭計的引子，或是某種威脅，該怎麼選呢？這是個問題。在每一次的選擇之前，你儘可以預覽“每種牌X每個場景”的效果，走哪一條路能獲得幾份金錢和食物、還是一枚“炸彈”或“不能説的秘密”，每一張牌似乎都很神秘，在某一個節點上可以發揮超乎預料的作用。

由於“下一個場景”的不可預測性，冒險的過程往往像走迷宮。你的牌也不是無限的，必須拿好節奏和目的，故事的樂趣也在這種逐漸尋找路徑的過程中豐富起來。我很喜歡在不知不覺中書寫故事脈絡的感覺。遊戲中有一張用倒扣着的卡牌鋪陳出來的故事路線圖：當你做出一種選擇後，往往代表另一種選擇的消失。有時你的結局已在某一次冒險的某一個選擇中註定，你自己卻不知道，有點蝴蝶效應的感覺。

回過頭來，我也會在發現某一種可能性消失之後，反思之前做出的選擇：是否殺了不該殺的人、是否有過見死不救的情形等等。當反覆出現這樣的路線分歧時，我知道這個遊戲的體量要大於我的想象，那一整張路線圖上“待翻的牌”實在太多，絕非一週目、甚至兩三週目能翻完，從這一點來説，本作是值得反覆體驗的。

最後再説説“對戰階段”的特點。誠然作為卡牌遊戲，對戰環節的表現與“冒險階段”的積累有關。實際上，本作上場打仗的基礎卡牌只有你進入關卡時攜帶的三位，而豐富戰鬥過程的工具卻有很多。技能牌和資源牌都能對戰局形成干擾，尤其是後者，簡直是左右戰局的神器。

對於大部分人型敵人，戰勝他們的要點不在於挨個殺死，而在於如何削弱他們的士氣。右上角的士氣值歸零，所有敵人都將逃跑。這個時候，你之前積累的金錢和名望就派上用場了。收服一個三級小兵，只需三點金錢或名望，對應的也會削弱敵人隊伍的三點士氣；以我的經驗，如果你積累的資源夠多，那麼大多數戰鬥不必打，用這種方式兵不血刃就可以勝利。不過，對付那些沒有士氣或不容易受士氣影響的敵人，還是老老實實地對撞決鬥吧。

為了讓自己有合理的資源來應對強大的敵人，冒險階段一定會時時刻刻想着如何積累。這種關係將兩個階段聯繫起來：你儘管探險、尋找可靠的路徑，但也不能因此而耗費太多資源，畢竟遇上強敵還是要打的。在我的故事中，就常因此而落敗：太想要完美的探索，結果在探索過程中耗盡了資源。況且，你的技能牌有限，只能依靠“臨時休整”來補充，但後者會同時補充敵人的牌堆，之後遭遇時難免遇到更強的阻礙。

歸根究底，因果對應，這也是本作吸引人的地方。冒險的過程不止有豐富的遭遇，也是一個在混沌中構築秩序的過程。只是相較於常見的卡牌遊戲，以敍事為驅動的本作有着更多讓人意想不到的分支，甚至可以説：你時時刻刻就處在分支之中。雖然已做好準備，但不敢想下一幕會發生什麼，這種不確定性像一種魔力，控制着你的手，在不知不覺中畫出了一個個奇妙的故事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