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踢個球還管頭管腳,連頭髮都要管了?

由 回秀蘭 發佈於 體育

昨兒聽説了:福建大學生女子組比賽中,福州大學女足,因為染髮球員不允許出場比賽,湊不齊7名參賽球員,被判負。

這就讓我想到了:1999年世界盃決賽惜敗得了亞軍——但在我心中,那就是世界最佳,無冕之王,不接受反駁——的那支鏗鏘玫瑰中國女足,擁有當時世界第一人孫雯(對,她就是比米亞·哈姆強,不接受反駁),還擁有當時第一門將高紅(對,她就是比斯庫裏強,不接受反駁)。

看過比賽的,大概都記得:

孫雯的頭髮,是有幾絲挑染的;高紅,那是直接染了色的。

——所以,得虧1999年世界盃沒有染髮判負這規則,不然,中國女足怕是得有些困難?

——或者,把頭髮跟踢球攪一起,本來就很荒誕?

之前馬拉多納逝世時,聊過幾句阿根廷足球,多説幾個八卦吧。

阿根廷隊史最優秀的後衞,應該是丹尼爾·帕薩雷拉。173公分一箇中衞,也算難得:米蘭與意大利的定海神針巴雷西,算中衞裏個子小的了,都有176公分呢。

帕薩雷拉很能進球,一度是進球最多的中衞,後來被另一個任意球后衞王科曼——巴薩現在的主帥——給超了。

話説,帕薩雷拉輔佐着肯佩斯,1978年拿了世界盃冠軍;1986年世界盃,作為球隊元老,他也跟隊拿了冠軍,但本該是隊長的他,當時成了替補。後來他一直説,是馬拉多納和比拉爾多教練針對他。

當然咯:因為阿根廷最後奪冠了,馬拉多納又神蹟演出,大家都不提這茬。

我其實挺理解比拉爾多的選擇:帕薩雷拉和大多數小個子中衞一樣,性子剛毅,頗為偏執。他還是河牀隊的,跟博卡出身的馬拉多納合不來,也是理所當然。既如此,非讓他上場,反而破壞化學反應,就老實待着唄?

帕薩雷拉後來退役,當了河牀隊教練。因為德高望重、鐵腕無情,帶隊拿了幾個國內冠軍。

1994年世界盃阿根廷折戟後,他成了國家隊主帥。

當時他對球隊要求極嚴格,細化到了什麼程度呢?長頭髮的,不許進國家隊!

——眾所周知,那會兒阿根廷巴蒂斯圖塔、雷東多、卡尼吉亞,一個個都是長髮飄飄啊。

巴蒂一度很不滿。1997年他帶佛羅倫薩踢比賽,在諾坎普進了個氣貫長虹的進球后,張揚地“噓”。西班牙語媒體有添油加醋的,説他不是在噓諾坎普的球迷,是在噓帕薩雷拉呢。

當然,巴蒂最後還是為國服軟了,剪了短髮,進了國家隊,去了1998年世界盃。但雷東多和卡尼吉亞不肯屈服。雷東多,那個時代最卓越最優雅的後腰,從此留着他的金色長髮,永別阿根廷國家隊。

接着就是好玩的對比了。

1998年世界盃,阿根廷與英格蘭踢出曠世絕倫的精彩比賽。那是歐文的成名戰:一個奔襲進球,再給希勒製造一個點球;阿根廷這邊則有薩內蒂絕妙的任意球配合得分。一場比賽,兩個傳奇進球。當然最八卦的故事,還是西蒙尼——就馬競現在的主帥——逗上當時年少氣盛的貝克漢姆,貝克漢姆吃了張紅牌。

但阿根廷倒在了1/4決賽:他們輸給了荷蘭,博格坎普以他當時只有齊達內可比的卸球,停下超級長傳,絕殺了阿根廷。當然,那場比賽最戲劇性的,還是奧特加力頂范德薩,吃紅牌的段子。

事實證明,帕薩雷拉管頭管腳連頭髮都要管,也沒讓阿根廷走得更遠——當然那支荷蘭也夠強就是了,半決賽惜敗巴西,兩年後歐洲盃敗給了聖托爾多。嗯跑題了。

反正帕薩雷拉後來帶烏拉圭,也不算成功就是了。

與此同時,同是1998年,雷東多作為皇馬中場核心,隨隊拿下了歐冠。兩年後,他與皇馬拿下了第二個歐冠,自己被UEFA評為當年歐洲最佳球員。後來他在米蘭還跟了第三個歐冠,只是當時他已是皮爾洛的替補了。

無所謂:雷東多就是留着金髮,成為那一代最卓越的中場。敬業、精確、穩定、瀟灑。雷東多是穩健與輕靈的完美結合,我是沒覺得長髮飄飄對他的穩定性有啥影響的。他後來提到帕薩雷拉的管制時,説得很直白:

“我沒看出來頭髮和踢球有啥關係。”

其實是有關係的,我們都懂:

管頭髮這種細枝末節,以及一切“不知道該針對性管啥,就管些亂七八糟小細節”的,其實都是服從性測試。

當然事後往往證明,如果沒有十足的才能,只顧管頭管腳管一切,最後往往也管不出個什麼鬼東西來。

説到這裏了,順便聊個更飄的八卦。

1994年美國世界盃期間,瑞士主帥霍奇森有過個詭異的主意:全隊比賽期間,不許近女色。他認為女色會讓球員分心,大家一起禁慾!

反過來,當時巴西主帥佩雷拉和意大利主帥薩基,卻允許球隊帶女眷去美國,條件是比賽前夜別折騰,其他都隨便。後來巴西媒體説這招高,真是高:畢竟就巴西隊那批浪子,你不讓帶女眷,他們要麼憋死,要麼也得想法子分心耍流氓;找自家媳婦陪他們,完美。

眾所周知,瑞士那年戰績不提也罷,而巴西和意大利,走到了最後的決賽。

兩年後德國隊也是,讓球員媳婦們跟去歐洲盃,平時一起玩,比賽前稍微控一控(但據説當時托馬斯·哈斯勒沒事去媳婦房間那邊晃悠,被逮了還説只是求和媳婦“偶遇”),結果德國隊拿了歐洲盃冠軍。

本來嘛,足球是人踢的。

管頭管腳管空氣管些有的沒的,往往體現出的不是管理能力多強,而是色厲內荏: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促進足球事業,只好假裝管些有的沒的,顯得我們似乎也在做事情,沒在尸位素餐……”

而這道理,不只是足球方面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