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水滸傳》的朋友,都知道梁山大聚義重排座次之後,排名非常不公平——有人武藝高強,能戰平五虎將,卻因沒有靠山,無法進入三十六天罡,例如病尉遲孫立;有人戰績不俗,卻因是女兒身,排名只能屈居自己丈夫身後,例如扈三娘;有人對梁山貢獻非常大,卻因出身盜賊,排名墊底,例如鼓上蚤時遷;有人則因為,是宋江心腹,力壓眾多強者,例如李逵、王英,等等。但是有的人,明明資歷足夠老,排名卻低的可憐,僅是因為自己沒本事,又性格窩囊,例如我們之前提到了雲裡金剛宋江,以及我們今天要說的主人公杜遷。
杜遷,綽號“摸著天”,他在前期的經歷,與宋萬差不多——最初的時候,梁山水泊,真正的頭領只有四人,即王倫、杜遷、宋萬和朱貴,其中杜遷和王倫、宋萬,都是曾在梁山的贊助者柴進面前,掛過名的人,與朱貴不可同日而語。之後豹子頭林沖,走上梁山之後,王倫讓他取代朱貴,坐了第四把交椅,杜遷和宋萬的地位,卻完全沒有受到威脅。也就是說,他曾一度比林沖地位還要高。
可是到了大聚義的時候,他卻僅排在第八十三位,別說進三十六天罡,就算在七十二地煞中,他的地位也不算高。按理說,作為梁山真正的元老,他不該座次這麼靠後才對,為什麼他會受到這樣的待遇呢?是因為他既不是宋江嫡系,也沒有什麼靠山嗎?他在大聚義中的排名較低,的確與此事有一定的關係,但這卻不是主要原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其實,如果我們細讀小說,就會發現,早在林沖火併王倫的時候,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當初晁蓋等七人,智取生辰綱之後,無奈走上梁山,王倫卻害怕地位受到威脅,拒絕收留他們。這個時候,吳用挑拔林沖火併王倫,最終晁蓋、吳用、公孫勝三人,分別坐了前三把交椅,林沖自己坐了第四把交椅,接下來則分別是劉唐和阮氏三雄,原本坐第二把交椅的杜遷,一下子落到第九位。可是,這並不是因為,晁蓋等人對他的打壓,而是他自己窩囊。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小說原文寫道,林沖剛剛殺害王倫之後,杜遷和宋萬,立馬嚇得跪倒在地,向林沖表忠心道:“願隨哥哥執鞭墜鐙!”之後,前四把交椅坐定之後,晁蓋也曾出言,讓他坐第五把交椅,他卻連稱不敢,把剛剛上山的“七星”,全部排在了自己的前面。之後,再有新人入夥,他們也從來不爭座次,一直在不停的退讓,一直到大聚義時,終於穩定在了第八十三位。
當然了,杜遷窩囊是必然的,這不僅是性格原因,主要還是實力問題。他雖然有“摸著天”的綽號,卻並沒有什麼大本事,大約僅是因為個子高,這一點從他幾乎從未立下什麼功勞,也可以看出。而著名作家彭匈也曾評價說:“那杜遷、宋萬兩個是最早上梁山的,自王倫時已是頭領,卻排到第八十二、三,可見除長得高些外沒多大本事。”
而因為沒有實力,他不僅在面對強大威脅的時候,沒有能力保命,甚至連逃跑都跑不快,因此在征討方臘一戰中,他在亂軍之中,被亂箭射於馬下,最終被馬踏身身亡,成為了梁山最後一位陣亡的好漢。
通篇分析之後,我們不難得知,杜遷作為梁山真正的元老,曾經地位比林沖還高,卻在大聚義之時,排在了非常低的位次,而且在整部作品中,出場的次數屈指可數,存在感低的可憐,但他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卻不是因為宋江的故意打壓,而是因為他本身的窩囊。而他本人或許也不想窩囊,但是實力不濟,如果再不學會窩囊,估計性命都不保。杜遷身上,體現出的,是小人物真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