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平平無奇的宋仁宗卻締造了北宋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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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唐詩說:“春風無限瀟湘意,欲採蘋花不自由。”用這句詩來形容宋仁宗的愛情,倒是很恰切。
電視劇《清平樂》,演員王凱飾宋仁宗
我一直都不加掩飾自己對北宋第四任皇帝宋仁宗趙禎的推崇。也許右邊的朋友會不以為然:你果然有濃厚的“明君情結”、“人治思想”。而左邊的朋友恐怕也會嗤之以鼻:趙楨算什麼?你要捧也應該捧漢武帝、唐太宗、明太祖、康熙、乾隆嘛,那才是雄才大略、勵精圖治的有為之君。
確實,跟這些雄主相比,宋仁宗無疑是一名庸常的君主,既無天縱之英明,也未有什麼了不起的功業,甚至連個供坊間文人傳誦的“游龍戲鳳”故事也沒有。
宋仁宗朝的牛人名單,我們還可以拉得很長:范仲淹、呂夷簡、杜衍、龐籍、包拯、韓琦、富弼、文彥博、狄青、張方平、趙抃、範鎮、司馬光、呂公著、呂公弼、呂大防、呂惠卿、曾布、章惇、範純仁、柳永、晏殊、宋庠、宋祁、梅堯臣、蘇舜欽、蔡襄、張載、邵雍、周敦頤、程顥、程頤、沈括、蘇頌……這些名動一時的政治家、文學家、哲學家、科學家,全都是在仁宗朝登上歷史舞臺。仁宗朝人才之盛,歷史上幾乎沒有一個時代可以比肩。
千古名臣范仲淹(劉鈞 飾)
如此看來,宋仁宗的為政之道,其實並不簡單。
宋仁宗深知,作為一國之君,如果不加節制地放縱自己的激情與慾望,便意味著朝廷的權力將得到擴張;而權力的每一步擴張,則意味著民間社會的權利與活力將一步一步退縮、失守。
歷代不乏並不追求物質享受但卻極度貪權的帝王,如明朝崇禎皇帝,清代雍正皇帝,他們對國家的治理均以嚴酷、專制、不近人情著稱。而宋仁宗在位雖久達四十餘年,卻從無攬權自專的表現。
仁宗皇帝並非沒有下過手詔,但都不是出於攬權之意,原來“帝性寬仁,宗戚近幸有求內降者,或不能違故也”,有些近臣向皇帝跑官要官,仁宗性子軟,不好意思嚴詞拒絕,只好下一道手詔,請宰相給予破格提拔任用。
如康定元年(1040)十月,仁宗詔:“自今內降指揮與臣僚遷官及差遣者,並令中書、樞密院具條執奏以聞。”皇祐二年(1050)九月,又詔:“內降指揮,百司執奏,毋輒行。敢因緣幹請者,諫官、御史察舉之。”宋仁宗做不到絕不私發手詔,卻明言他的手詔“毋輒行”,這便是君權的自我剋制。
曾經發生過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以說明宋仁宗的御筆手詔並不怎麼管用。“至和、嘉祐間,嬪御久不遷,屢有幹請,上答以無典故,朝廷不肯行。或奏曰:‘聖人出口為敕,批出誰敢違?’上笑曰:‘汝不信,試降敕。’政府果奏無法,命遂寢。”
今天許多人似乎還像那個嬪妃一樣以為“聖人出口為敕”,金口玉方,一句頂一萬句,其實沒那麼回事。宋代皇帝本人的意見被政府系統反駁回去的例子俯拾皆是。
正史也有記載:高若訥任樞密使時,“凡內降恩,若訥多覆奏不行”;杜衍為宰相,“每內降恩,率寢格不行,積詔旨至十數,輒納帝前”。嘉祐元年(1056),由於開六塔河失敗,淹死數千人。朝廷派遣御史吳中復“往澶州鞫其事”,仁宗既怒且急,一再給吳中復發手詔,批示查案意見,“一日內降至七封”。
吳中復帶著七封手詔去見仁宗,將手詔還給皇帝,說:“恐獄起奸臣,非盛世所宜有。臣不敢奉詔,乞付中書行出。”意思是說,皇上你有什麼意見,請走法定程式,私自下發的手詔,恕不奉行。宋仁宗呢,只能表示同意,“上從之”。
宋仁宗還曾經想過一把大法官的癮,“時近臣有罪,多不下吏劾實,不付有司議法”,仁宗自己當法官,直接給這些近臣判罪。這裡的“近臣”,當為皇帝身邊的內侍、私臣,屬於皇室家奴,仁宗以家法私自處置他們,理論上也無大不妥。
況且,君主當了法官,又叫專業的司法官往哪裡擺?因此,王贄提出,“請自今悉付有司正以法”。宋仁宗不敢逞強,“許之”。
宋仁宗的愛情:欲採蘋花不自由
文 / 吳鉤
這幾天在讀關於宋仁宗的史料,有一個感慨:也許在宋代,最沒有自由的一個人,就是皇帝了。此話怎講?我舉個例子說明——
換句話說,因為有了相親環節,年輕人對自己的婚事取得一定的自主權,並非全然由家長說了算。
這個相親的過程是怎樣的呢?《夢粱錄》有記述:媒人說親之後,“男家擇日備酒禮詣女家,或借園圃,或湖舫內,兩親相見,謂之‘相親’。男以酒四杯,女則添備雙杯,此禮取男強女弱之意。如新人中意,即以金釵插於冠髻中,名曰‘插釵’。若不如意,則送綵緞二匹,謂之‘壓驚’,則姻事不諧矣”。
根據《夢粱錄》的記述,我們可以瞭解到宋朝人的相親過程:男女雙方約定一個時間見面,地方通常是女方之家,或者找一個比較愜意的園圃、湖舫之內,男家要帶著禮品。
相親時,如果準新郎覺得滿意,就用一支金釵插到準新娘的發上,這叫做“插釵”。插釵即意味著速配成功。如果準新郎看不上準新娘呢?就給女家送上送綵緞二匹,這叫做“壓驚”,暗示這門親事說不成了。
然而,宋仁宗選皇后,卻完全不由自己。天聖二年(1024)九月,仁宗皇帝十五歲,垂簾聽政的劉太后替他聘後(古人結婚年齡偏早,十五歲便可成親了)。
仁宗相中的物件有兩個:一個是富商王蒙正的女兒王氏,但劉太后認為,王氏“妖豔太甚,恐不利於少主”,硬是棒打鴛鴦,將王氏許配給她的侄子劉從德。
劉太后(演員吳越 飾)
另一個是驍騎衛上將軍張美的曾孫女張氏,仁宗對她也比較中意,但劉太后還是反對,因為她認為,“自古外戚之家,鮮能以富貴自保,故茲選於衰舊之門,庶免他日或撓聖政也。”張氏出身將門,選為皇后,恐怕日後會干預朝政。
劉太后自作主張,給仁宗選定了一位皇后:出身寒門的郭氏。因為是強扭的瓜,仁宗對郭氏始終不是很喜歡。後來,劉太后去世,仁宗親政,便尋了一個機會,廢了郭皇后。然而,廢皇后一事遭到臺諫官的強烈反對。雖然仁宗最終還是廢了郭皇后,卻跟臺諫官之間鬧得非常不愉快。
群臣對皇帝寵幸尚氏、楊氏的行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紛紛上章規勸。仁宗的小娘楊太妃也告誡皇帝不可沉溺於美色。內侍閻文應“早暮侍上,言之不已”,也是喋喋不休,勸皇上將兩位美人放出宮。宋仁宗不勝其煩,最後不得不同意將尚氏、楊氏禮送出宮。
再說郭皇后被廢之後,朝廷議立新的皇后。仁宗看中了壽州茶商的女兒陳氏,但群臣集體表示反對,理由是陳氏出身卑微,不可為後。最後,仁宗只好選立曹彬的孫女曹氏為皇后。大臣這才沒什麼意見。
曹皇后(演員江疏影 飾)
但仁宗對曹皇后也不是很有感情,畢竟不是自己中意的嘛。因此,他更寵愛其他妃子。大約慶曆二年(1042),大將之後王德用給仁宗進獻了兩名絕色女子,諫官王素得知,問仁宗是不是有這回事,仁宗反問他:“此宮禁事,卿何從知?”
王素說:“臣職在風聞,有之則陛下當改,無之則為妄傳,何至詰其從來也。”仁宗笑道:“德用所進女口實有之,在朕左右,亦甚親近,且留之如何?”但王素說:“若在疏遠,雖留可也,臣之所論,正恐親近。”仁宗辯他不過,只能叫來近璫:“王德用所進女口,各支錢三百貫,即今令出內東門,了,急來奏。”說完,流了眼淚。
王素也有點不忍心,便說:“陛下既以臣奏為然,亦不須如此之遽,且入禁中,徐遣之。”仁宗說:“朕雖為帝王,然人情同耳,苟見其泣涕,不忍去,則恐朕亦不能出之。卿且留此以待報。”過了一會,近璫來報,兩名宮女“已出東門”,仁宗“復動容而起”,非常捨不得,但沒辦法,只能忍痛割愛。
人到中年的宋仁宗,遇到了一生的最愛:進士張堯封之女張氏。對於張氏,仁宗真的視為女神,曾動了廢曹皇后、立張氏為後的念頭。但是,大臣發覺苗頭不對,搶先上書反對,說之前已廢過郭皇后,豈可一錯再錯?
所以,仁宗雖然寵愛張氏,卻始終不能將她立為皇后,只能封為貴妃。直到至和元年(1054),張貴妃不幸病逝,仁宗才執意將她追冊為溫成皇后,以皇后的葬禮安葬她。
(本文首發於公眾號“我們都愛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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